蘇晚晚一點(diǎn)兒都不意外,淡淡掃了她一眼。
“所以呢?”
周婉秀欲又止。
半天后才道:“你不著急嗎?”
蘇晚晚正在抻布料的手微頓:“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周婉秀直跺腳:“哎呀,廢后肯定要立新皇后,你就不想試試嗎?”
蘇晚晚淡淡地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并不停:
“你說笑了,我一個和離歸家的寡婦,又擔(dān)著克星的名聲,天下女人都死絕了也輪不到我?!?
說罷她側(cè)頭看了周婉秀一眼:“你倒是可以試試。”
周婉秀激動得臉都紅了。
她奔波了兩三天到這里,就是為了蘇晚晚這句話。
如果蘇晚晚肯把自已推到那個位置上……
周婉秀壓抑著內(nèi)心的激動,斟酌著措辭:“可是……”
蘇晚晚終于站直身子,認(rèn)真地看著周婉秀:
“夏皇后的下場在那里,你真的想清楚,要坐上那個位置?”
“不是所有人都有張?zhí)蟮镊攘褪侄?,?dú)霸后宮的?!?
周婉秀臉色一白:“我沒那么想,可我就是想試試。”
論家世論樣貌,她在京城一眾貴女中都是出類拔萃的,和皇上還打小相熟。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她能容下蘇晚晚。
蘇晚晚不肯做妾,愿跟皇帝鬼混,她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像夏皇后那樣為難她。
他們兩個在后宮一明一暗互相幫襯,周家又能重回昔日榮光。
這對蘇晚晚也是很有利的局面。
“而且,王家和張家也在使力,想把女兒送到后宮。”
周婉秀咬唇,“崇善伯是太皇太后的親弟弟,他家孫女兒現(xiàn)如今天天在仁壽宮侍奉,就等著與皇上抬頭不見低頭見,早日承恩。張家也選了幾家姻親女兒養(yǎng)在宮里頭?!?
“還有那個向你發(fā)難的于姬,現(xiàn)在在宮里頭肆意妄為,得寵得不得了?!?
蘇晚晚聽得頭大,耐著性子說:“你要爭后位,應(yīng)該留在京里使力,來這沒半分作用?!?
周婉秀愣愣地盯她看好半天,最后幽幽地問了句:“難道你就沒有半點(diǎn)想法嗎?”
“沒有?!?
“你說謊?!敝芡裥阋膊活欘伱?,眼眶發(fā)紅。
“如果沒有想法,你應(yīng)該想辦法幫我登上后位,這樣對你才最有利,不是嗎?”
這一刻,她對蘇晚晚的感情,是嫉恨遠(yuǎn)遠(yuǎn)多于友情親情的。
早在那日被皇帝再次當(dāng)面拒絕后,她對蘇晚晚的恨意就達(dá)到了頂峰。
都是蘇晚晚攛掇,她才行此昏招,還被他厭棄。
如果不是接觸不到皇帝,她也不會冒著嚴(yán)寒跑到這里來找蘇晚晚,謀求哪怕一絲絲的可能。
皇帝都肯住到蘇家,可見對蘇晚晚的喜愛程度。
如果蘇晚晚在皇帝面前幫她說幾句好話,肯定會有作用。
蘇晚晚有點(diǎn)無語。
她和陸行簡的關(guān)系,如此見不得光。
所以她不敢,也不想奢望什么。
可這并不表示,她會干涉他選擇其他女人。
周婉秀和他如果互相看對眼,她會祝福他們并且離開。
如果沒有,她只會順其自然。
“你還是回京城找門路吧,皇上現(xiàn)在恨我還來不及,你找我只會起反作用。”
她無法把浣衣局那件事和盤托出。
“鄭金蓮之死”,是她和陸行簡之間一根巨大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