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號說,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情況,不如他先去死。反正他從小到大無父無母,在現實世界也沒有特別牽掛的人,以前讀書讀不出來,為了生計所迫什么都做過,就算是死在恐怖副本里也沒人記得他。
九十八號在被子里打了他一拳,說你這個九班的弟弟,要死當然得大哥先上,你逞什么強,你再說小心我打不死你。
本來一個這么嚴肅的話題,生生被他們兩個聊著聊著,兇巴巴的語氣再也裝不下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們在黑暗里悶笑,一齊用被子蓋住頭,以免吵到宿舍里其他還在休息的練習生。
一個星期后,兩個人一起去隔壁班搬書,突然發(fā)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他們去的班剛好是在第一次月考里就壯烈犧牲的八班。
每個班級都有上一屆學生留下來的線索,內容大同小異,基本都指向班級最后的結局。
八班的教室空了之后,很少會有人過去,只有挨在隔壁的九班有時候會過去拿些多余的草稿紙或者筆。沒想到的是,就是在這個拿紙的過程中,九十八號和九十九號意外的找到了這間教室上一屆留下來的線索。
只不過這間教室的線索就是一本第一中學校規(guī),只不過內里有一些條條例例和現在的校規(guī)手冊不同,多了幾條隱形校規(guī)。
再后來,就是宿舍長自愿變成了無面人。
這件事情給兩個人的打擊都不小,特別是平日里和十五號關系不錯的九十九。
從考場到操場的路上,九十九低垂著頭,一路上都在啜泣。
他說,十五號是替他去死了。
九十八號心里也難受,他拍了拍九十九號的肩,卻不知對方早就心意已決。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那個時候九十九號就做下了一個怎樣的決定。
九十八號哭得上氣不接上氣,話都說不完全,泣不成聲,“......他應當是在那本校規(guī)上看到了重新計分的線索。”
宗九皺了皺眉,“那條校規(guī)的具體內容你知道嗎?”九十八搖了搖頭,“我當時去洗澡了,洗完澡后正想看,他就說剛剛正好出去了一趟,把線索交給九哥你了?!?
大家看魔術師驟然微沉的臉色,也能猜測出后續(xù)。
九十九不會根本就沒把那本校規(guī)線索交給魔術師吧......
我覺得很有可能,如果九十九號真的心意已決,那這件事情他應該謀劃已久了,不然也不會在考試結束的時候借用上廁所的借口離開,當時他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懷疑,明顯就是籌備已久,死意已決
唉,是的,他肯定計劃很久了。我猜九十九手上的線索肯定有解這個局的辦法,但估計不是什么好辦法......九十八還說他故意說自己把校規(guī)交給魔術師了,其實那本校規(guī)肯定還在九十九手里,他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里面的內容
難怪所有人都不知道有這條隱形校規(guī),原來從一開始,九十九號就把它截下來了
事到如今,九班的練習生們還沒有放棄希望。
“如果只是申請重新計分的話,九十九號應該沒事吧,或許他現在就是肚子疼,上個大號呢?”
“是啊,他平日里那么調皮搗蛋,鬼點子主意最多,怎么會以身犯險,去干這種傻事?!?
“說不定他就是想給大家一個驚喜,所以才會偷偷躲起來......我們要相信他?!?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大家的眼淚都已經止不住往外冒了。
大家都不愿意相信那個答案。
因為重新計分,很有可能是九班九十八個人計分,而不是九十九。
......
就在九班內部對話的時候,主席臺前也終于對此事有了個定論。。
那幾個去而復返的老師回來,同教導主任說了幾句話,又叫了助教過去。
在他們離去后不久,第二次統(tǒng)分的結果也出來了。
教導主任捏著白紙宣布,“九班,八百零二分?!?
“這不公平!”
最先吼出聲的當然是五班班長,“憑什么他們可以重新計分,我們也要申請!”
不僅僅是五班,剛剛被宣判了死刑的六班同樣群情激憤,在操場上吵成一片,引得教職人員交頭接耳,都在說當年沒能把這條校規(guī)延印下去的確是件好事。
無面人神情相當不耐煩,“申請重新計分,如果最后對出來的分數和現在一致,那申請人便得活著做成人彘才能死,你們兩個班有人愿意站出來申請嗎?”
剛剛還吵鬧的班級被按上了休止符。
雖然都是死,但沒有人會想做成被砍掉四肢,挖掉眼睛。斬斷舌頭的人彘。sm.Ъiqiku.Πet
更何況他們班上的練習生都是自私自利到極致的人,沒有人愿意用自己可能要承受的痛苦,換取全班的生。
話雖如此,依舊有人不服,“那為什么重新計分后他們的分數變高了?”
很快,大家就知道答案了。
方才那隊匆匆離開的助教終于回來,每個人手上還拎著一個沉甸甸的黑袋子,外邊不斷滲著血,拖開一條長長的血跡。
操場上遠遠地都能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
“這種跳樓的學生就是難撿,碎成好幾塊還有,腦袋都爆開花?!?
“知足吧,路邊環(huán)衛(wèi)工都知道今年我們學校學生素質不錯,往年都得掃好幾個走。”
另一個人哈哈大笑,“還是吊死最好處理,這種差生真是死了也得給人添麻煩?!?
沒有人說話。
只有教導主任拿著話筒冷笑,“因為早在統(tǒng)分之前,重新計分的申請人就死了,現在九班只有九十八個人,沒有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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