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揮鞭騎馬,帶著小廝長隨,轉(zhuǎn)眼消失在街角。
林靜琬微微回頭,重新看向林府大門,此時站在眾人面前的弟弟妹妹已經(jīng)變了臉色,看向她時的目光由久別重逢后的喜悅,變成了擔(dān)憂。
而他們身后的眾人,則是不解、懷疑,慢慢成了鄙夷、譏笑、同情。
林父重禮講規(guī)矩,他是決不能做出出門迎接女婿女兒之事,所以來的才是小輩,可小輩之中還插穿著許多庶弟妹堂弟妹。
人性的現(xiàn)實就是如此,恨你有、笑你無,嫌你窮、怕你富。
親戚本該是最讓人溫暖的關(guān)系,可往往現(xiàn)實總讓人失望。他們不見得想讓你萬劫不復(fù),卻大多數(shù)希望你過得比自己差。
她一直都是父親寄予厚望的林府嫡長女。
林靜琬看著林府高高的府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嘴角揚(yáng)起適宜的弧度,提起裙在眾仆從的擁簇下獨(dú)自一人拾階而上。
“長姐!”
弟弟林榭、妹妹林靜賢齊齊到跟前,眼含熱淚親切地喊。
林靜琬與弟弟妹妹感情一向厚深,弟弟妹妹小她許多,從他們會走路起,她就一直在照顧教導(dǎo),所以五年未見并沒有讓他們的關(guān)系變得生疏。
“都長大了!”林靜琬握住妹妹的手,對弟弟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人群中這時不知是誰問了一句:“長姐,姐夫怎么過門而不入啊。他是看不起我們商賈之家,還是跟你吵架了?”
“什么吵架,沒聽說嗎?是那先頭的少夫人回來了,現(xiàn)在又成了姐夫平妻。長姐這占了別人位置之人,自然是不受待見咯!”
“父親還指望長姐改換門庭,呵,就她這不受姐夫待見的程度,傳出去怕是要成為滿京城的笑話,我們的親事恐怕都要因為長姐連累而受阻!”
一人出聲各種聲音接二連三都響了起來。
從楚庭煜提出離開開始,這樣的局面林靜琬就預(yù)料到了,可若是過門而不回,不止家里人,外面人說的話怕是會更加難聽。
林靜琬感覺妹妹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弟弟林榭沖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那模樣還跟記憶中的一樣乖巧聽話。
可等他回頭變臉色卻是沉下來,替她出頭的怒斥:“閉嘴,長幼有序,夫子就是這么教你們規(guī)矩的?長姐面前,豈容你們說閑話?!?
林榭話落,議論聲逐漸小了,可見林榭這個嫡長子在府中還是頗具威望的。
林榭見逐漸沒有人再說話,才回過頭來又乖巧地對林靜琬笑:“長姐我們先進(jìn)去,父親跟母親還等著。”
“嗯!”林靜琬頷首,再次感嘆弟弟真的長大了,都能護(hù)著自己了。而且被弟弟護(hù)著的感覺極好,心里暖洋洋的。
弟弟妹妹怕是擔(dān)心她在武安侯受了委屈,一路上再也沒有提過武安侯府,也沒有提過楚庭煜半句,只是說著她出嫁之后,府里頭發(fā)生的趣事瑣事。
林靜琬靜靜聽著,走過林府熟悉的走廊花園,似乎時間也回到了沒有出嫁之前,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可開心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短暫,進(jìn)了林府大廳見到是一臉嚴(yán)肅的父親。
林父見到林靜琬的第一眼就站起身來:“你隨我來書房!”
“是?!绷朱o琬溫婉地福了福身,目光對上一旁站起來,正一臉擔(dān)憂看著自己的母親輕輕搖了搖頭。
林父書房。
林父先大步走進(jìn)房間,在房間中央站定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剛進(jìn)門的林靜琬單刀直入。
“琬兒,子衍過門不入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有那柳家柳顏,為何會跟子衍和好,還重新入了侯府成了子衍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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