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尋思:蜀軍援兵至青泥嶺,不太可能是想進攻,蜀國如果那么有攻擊性,就不會躲在盆地里幾十年了;白水小道,蜀軍可能知道了會派兵去防守。
防守的話也不急著早一天兩天,之前那么久他們都不知道那條路。所以郭紹判斷蜀軍最早可能明天才會派兵去白水小道設防……明早出發(fā),要走百余里;如果不是急行軍,道路又不平坦,至少走兩三天。
戰(zhàn)機依然存在!
郭紹回頭道:“再派幾個侍候,跟你過去,穿小道后,沿蜀道打探軍情,看青泥嶺南部還有沒有大股人馬增援過來。你們的功勞我會記住的?!?
“卑職領命!”
郭紹又道:“擊鼓,召指揮使以上武將到中軍行轅議事?!?
郭紹轉(zhuǎn)身在木桌旁邊的板凳上坐下來,沒一會兒,武將們就陸續(xù)到來,一個個將佩刀放在堂屋門口的刀架上,然后步入堂屋,分高低秩序站定。
“在固鎮(zhèn)西南,有一條小路,能繞行至青泥嶺腹背?!惫B開門見山地說道,“但是今天我得到消息,咱們潛入蜀國地盤的細作被抓了,這條路可能今天下午已經(jīng)讓青泥嶺蜀軍獲知。如果我們現(xiàn)在進軍,奔襲百里,則可切斷青泥嶺蜀軍退路,將這股人馬聚殲于青泥嶺腹背!”
眾將默默聽著,有人問道:“郭都使,蜀軍有多少人馬?”
郭紹道:“應該只有幾千人,這是第一批到達的蜀軍援兵?!?
他見部將們沒什么反應,臨時心里焦急也沒有多想,口不擇道:“這些援兵都是來自蜀國腹地的禁軍,家室在成都府,里面不乏有大將和文官。蜀國幾十年五谷豐登,非常富裕;咱們把這些抓了,然后放人回蜀國,向他們的家眷勒索錢財……諸位覺得如何?”
楊彪笑道:“那咱們不是干山匪的活?”
郭紹道:“蜀國本來就是處于戰(zhàn)爭的敵國,勒索他們,又沒人會治咱們的罪。除非蜀國皇帝能管咱們大周禁軍的事了?!?
王璋附和道:“西征人馬中,咱們沖前面,卻什么都沒撈著,全給鳳翔軍和鎮(zhèn)安軍分了。城都是他們占的!”
陸續(xù)就有武將開始動心了,在那議論道:“聽說蜀國皇帝撒尿的溺器都是黃金做的……”
部將紛紛附和道:“山匪做得,咱們做不得?青泥嶺沒城池,咱們只要能過去,擺開了野戰(zhàn),還怕誰來著,娘|的,干吧!”
李處耘站出來沉聲道:“還請主公三思?!?
第一軍都虞候也說道:“既然是小道,萬一不利,退兵太慢;奔襲如同孤軍深入……為了身外之物,以大軍置險地,郭都使需多加考慮?!?
李處耘又道:“若主公決意,末將甘作前鋒?!?
郭紹沉吟不已,兩個武將的諫,他覺得很有道理;這不同于奔襲威武城,退路太窄了。但李處耘等人不知道自己的考慮……皇后、陳摶什么的干系一團糟,別說大伙兒不知情,就是告訴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為了私事,將六千精兵置于險地,是否應該?當然不應該。郭紹很少見地徘徊猶豫起來。
就在這時,羅彥環(huán)道:“主公想干,俺們就干,俺們信得過你!”
郭紹一咬牙,皺眉道:“若是戰(zhàn)敗,本將首先刎頸謝罪,與戰(zhàn)死的兄弟在黃泉路上好作伴!此次出戰(zhàn)絕非朝廷部署,也未得西征軍主將王節(jié)帥的首肯,只為我一人之心,我不能強求大家。愿意去的,跟我去;不愿意的,留下守好固鎮(zhèn)。若是得了錢,無論是負責進攻的人還是防守的人,都有份?!?
眾將面面相覷,本來提出異議的李處耘,第一個站出來道:“末將愿往!”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