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至大名府,大名府“土皇帝”帶上文武百官出城十里夾道迎接。
但大伙兒只能看到皇帝那又扁又寬的四駕馬車和前呼后擁的儀仗,及至大名城外,更是熱鬧,無數(shù)的百姓沿路圍觀??赡苁郎辖^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皇帝長啥樣,聽聞了消息都來看稀奇。他們同樣只能看看儀仗和排場。
皇帝被迎到衛(wèi)王府正殿,殿前諸班衛(wèi)士立刻嚴(yán)密控制了正殿周圍。王府內(nèi)張燈結(jié)彩大擺筵席,絲竹管弦之聲和人的吵鬧鬧成一片。但赴宴的都是朝廷文武大臣,皇帝只是在上位坐了一會兒?;实壅僖姺麖┣浜?,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便離席了。
柴榮一離席,郭紹也借口如廁,溜出了正殿。
剛出臺階想找符家的人,便遇到幾個丫鬟讓在道旁,紛紛屈膝行禮道:“見過二姑胥?!?
“你們認(rèn)識我?”郭紹頓時留步。前面一個丫鬟紅著臉,忽然問道:“二姑胥是不是想見二娘子?”
郭紹頓時點頭,這小姑娘真是聰明,太懂事了。丫鬟道:“您隨我來。”
郭紹問道:“不用先稟報府上的主人么?”
丫鬟道:“我怎敢做主?二姑胥隨我來就知道了?!?
他起碼也算半個符家的人,可私自在符彥卿家里跑來跑去也不太像話,畢竟是個外姓男子。不過丫鬟這么說了,郭紹便跟了上去……他確實很想見符二妹一面。
符彥卿今天很忙,不便單獨求見?;实垡膊恢罏楹魏鋈慌R幸大名府,郭紹現(xiàn)在弄不清楚,也懶得理會他們了。
跟著丫鬟過北邊的一道門樓,剛進內(nèi)宅,就見到玉清正等在那里。見到玉清,郭紹頓時相信馬上就可以見到符二妹。
果然沒走一會兒,就見符二妹在一間堂屋前面翹首以盼,她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郭紹,臉上馬上一喜。
“郎君……”符二妹喚了一聲,臉上滿是驚喜,快步上來站在郭紹面前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抬頭看著他說道,“我們進屋說罷?!?
那帶著驚喜的笑容、那彎彎的明亮眼睛、撲閃撲閃的美妙睫毛,簡直是世間最美好、最愜意的化身!顏色純粹、充滿了生命活力的臉上,她的目光到處,立刻春來花開。
郭紹的眼神火熱,情緒十分饑|渴,但只是點點頭沒有做什么過分的舉動,畢竟是在符彥卿的內(nèi)宅里;而且今天忙碌來往的人很多,不遠(yuǎn)處的路上時不時就看見有人經(jīng)過。他跟在符二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堂屋。符二妹沒什么變化,身材依舊那么高挑婀娜,不過撐起裙子后面的臀部看起來似乎更圓了。
倆人剛一進屋,也沒管玉清,徑直把房門閂上,有了遮掩。
郭紹和符二妹對視了片刻,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郭紹忽然一把摟住了符二妹的腰,把嘴親了上去,并且上下其手摸她的身體。
符二妹一面親嘴,一面抽空喘息道:“終于見到你了,郎君,我天天都想著你……唔,現(xiàn)在不用那么急,仗打完了罷,我可以跟郎君回家,我們可以廝守在一起了……”
“二妹還得在娘家呆一陣子。”郭紹急促而小聲地說道。
符二妹喜悅的表情頓時一凝,問道:“為甚么?”
郭紹悄悄說道:“東京將會有暴風(fēng)驟雨,勝敗難說。二妹在東京反而危險,留在衛(wèi)王府便沒事?!?
“我不怕,想和郎君在一起?!狈脫ё∷?,把胸脯貼著他的身體,委屈道,“你是不是厭倦我了?那么久沒見著,還不讓我和你一起回家;我已經(jīng)嫁給了你,還要留在娘家……你給我寫信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么?”
倆人說起話來,情緒都有點失控,語速也非常急切。
郭紹忙道:“你冷靜一下,我怎么可能厭倦?正因為我怕你招人惦記,才想讓你遠(yuǎn)離風(fēng)波。現(xiàn)在一時忍耐,將來你會明白完全值得?!?
符二妹問道:“什么樣的風(fēng)波?”
郭紹心想不告訴符二妹真相,她難以理解分開的必要性。便把嘴靠近她的耳際,那發(fā)際位置、青絲烏黑和肌膚雪白顏色反差醒目,他小聲而快速地說道:“皇帝病情加重,可能會……有變。這個世道,唐朝之后陸續(xù)更替了梁、晉、唐、漢、周,此時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事你不懂嗎?你姐姐是周朝皇后,我不能坐視不顧;何況那些最有兵權(quán)的人、最有威脅的人,和我有仇,咱們此時不爭,以后死無葬身之地!”
符二妹聽得臉色一白。
郭紹道:“這世道并非人人都是好人,天下家破人亡者每年不計其數(shù)。我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一定獲勝,萬一敗了,你在郭府被勝利者俘虜,會被怎么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