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居潤問道:“郭將軍準備好了么?”
郭紹客氣地說道“已經(jīng)準備好,咱們等一下就可以出發(fā)?!?
昝居潤松了一口氣道:“今天雨也小了,道路估摸著還是比較泥濘,但頭上卻要好受一些?!?
“不知昝使君想過沒有,官家已經(jīng)臥床連話都說不甚清楚了,聽宮里來的宦官說已經(jīng)兩天不能進食。”郭紹故意說得更嚴重,“咱們在這種天氣、這種道路走八百里去華山,是不是很難完成使命?”
昝居潤的臉色頓時一變:“郭將軍何意?”
郭紹擺擺手道:“昝使君別緊張,我又沒說馬上要動手害你性命、更沒拿你在東京的全家老小威脅……我不是和昝使君在講道理么?”
昝居潤的臉色更白。
郭紹道:“你只要聽我的,咱們還是以禮相待;到時候真追究下來,你也可以把責(zé)任推到我頭上,說我挾持你。畢竟昝使君只是個文官,我一個武將要挾持你很容易。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
昝居潤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挺有道理的?!?
片刻后,他又鄭重其事地說道:“沒想到郭將軍武藝超群,講理也能入木三分才華橫溢,真乃文武雙全,叫在下佩服之至!”
“哪里,昝使君過譽了。”郭紹道,“你看大家講理多好,動刀動槍總是傷感情?!?
“那是那是。”昝居潤點頭道,“郭將軍有何吩咐,只管說便是。既然如此有理,在下敢不遵從?”
郭紹沉吟片刻道:“我是這樣想的,既然尋丹毫無作用,但圣旨又不能不遵守。咱們總得還要去,但今天就不去了……咱們明天出發(fā)怎樣?”
“就這事?”昝居潤瞪眼道。
郭紹道:“對,就這事。不過昝使君今天得留在府上,明日咱們一道出門。最好寫一封信,叫你的一個隨從帶去客省使衙署,就寫你到我這里檢查了之后,認為路途的防備有問題、怕出意外,勸我再部署一下路線和行程,明日早些趕路。”
“沒問題?!标镁訚欀苯亓水?dāng)?shù)馈?
郭紹當(dāng)下親自拿筆墨紙張硯臺過來,叫他寫信。左攸也在旁邊看著。
郭紹又叮囑道:“要寫清楚,是昝使君你決定早上才出門?!?
昝居潤寫好了信,讓郭紹和左攸二人反復(fù)檢查之后折疊放進信封,又叫昝居潤拿出印信進行漆封;然后郭紹和左攸一起跟著,送他親自交給一個隨從,昝居潤還口頭叮囑隨從一番。
然后幾個人目送隨從取馬出角門。等那人剛走,昝居潤和幾個隨從就被陸續(xù)請進了里面的一間屋子,被關(guān)起來了。
“如果送信的人回來,也請到這屋子里來?!惫B吩咐身邊的幾個人道,“今晚三弟和盧成勇親自帶近衛(wèi)看著這里,輪流值守,不能在關(guān)鍵時刻出了一點差錯。熬過今晚就好了。”
……
趙府里,匡胤和趙普也在一起??镓酚袔讉€幕僚和一幫部將,但除了公務(wù)之外,他同樣不愿意太多的人參與,主要就和趙普商量一下。
“郭紹怎么還不離京,難道他想這么拖延下去?”匡胤皺眉道。
趙普道:“有人悄悄盯著的,有消息了會傳回來。暫時還不知是什么狀況……不過主公放心,皇后在金祥殿動憚不得,郭紹一介武夫也干不出什么名堂!逼急了可能亂來一下,多死幾個人罷了?!?
趙普見主公沉默,又道:“事兒到了這一步,不鋌而走險結(jié)局更糟。一旦符后控制住宮廷和中樞,屆時昭告天下確立名分,禁軍和天下兵馬都只能聽從樞密院的軍令,到時候咱們就難了?!?
“唉?!笨镓穱@息一聲,“不料事兒成了這樣,現(xiàn)在干、風(fēng)險實在太大了……不過符后確實太厲害,太祖畢竟是太祖,當(dāng)年真是深謀遠慮!”
趙普道:“但咱們別無選擇!”
匡胤又沉吟道“調(diào)兵也是難題,很不好辦,又容易出問題。”
趙普道:“事到如今,只能推張永德上去了。主公盡快到殿前司約談張永德,最好在殿前司大將中達成一致。成與不成,都給張永德龍袍加身,把他按在上位,然后主公帶武將兄弟們進去呼萬歲。如此一來,才有名義號令調(diào)動殿前司諸軍?!?
匡胤默默不語。
趙普又急道:“張永德是殿前都檢點,威望高;加上主公的威望和一眾大將的支持,此事還是很可能成的!不過預(yù)先謀劃今天就要提前完善了,以免臨時忙中出錯?!?
匡胤道:“大凡舉事,選對時機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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