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輕聲道:“我沒有辦法瞞過她,只能讓自己專心對待她,特別是在金盞的面前。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符金盞的眉毛微微一挑,她不得不承認,想要三兩語安慰自己,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到……但郭紹可以。
“金盞今天嘴唇上的胭脂太多了,在馬場上,連茶杯上都留下了紅紅的唇印?!惫B道。
符金盞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已經完全相信這個世上有鬼了(郭紹自己很好笑地說過不可相信男人那張嘴)。整個上午的不愉快,已經隨之飄散。她清幽地說道:“我不是想和二妹爭什么,從小都是讓著她……可是,只要你在東京,二妹隨時都可以親近你;而我要見你一面,卻要煞費心思安排諸事。”
郭紹伸出手,輕輕放在她的后腰上。這個動作兩人幾乎要擁抱在一起,但符金盞覺得自己還有話要說,要看著郭紹的臉說話,上身便向后稍稍一仰,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她那把上衣撐得很緊的前胸便要刻意地向前挺起。
符金盞見郭紹的眼睛向下瞟,自己也順著他的目光垂頭看了一眼,臉頓時紅了。郭紹的手放在她的后腰上,她的手正放在郭紹的手背上,這時她抽出手來放在郭紹的胸膛上,柔聲道:“明媚的陽光,北苑一片漂亮的綠草,矯健的駿馬,東京城最華麗的地方,真是叫人高興的一天?!狈鸨K的手指移到郭紹的嘴唇上,吐氣如蘭,“你還在等什么?”不料片刻后她又急切地看著郭紹說道:“等等,把你的衣服先褪下,不要沾上我的氣味?!?
……
過了許久,忽然門“嘎”地被掀了一下,但木門被門閂擋住了,符二妹的聲音道:“夫君,開門!”
符金盞回過頭來,手還緊緊捂在嘴上,郭紹與她面面相覷,倆人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看著門說道:“我還沒洗完,二妹先過去坐坐,我一會兒就來。”
二妹道:“你先開門,我要進來?!?
符金盞小心翼翼地從木桶里跨了出來,抱起自己的衣服擋著身體,一不發(fā)地四顧周圍。二妹的聲音又道:“你再不開門,我生氣了!”
金盞正彎腰提起她的鞋,端了一條凳子放在墻邊,然后走過去拉帷幔藏在了里面,她站到凳子上收起玉足,頓時什么都看不到了。郭紹見狀硬著頭皮道:“馬上就開門,別急……外面沒別人吧?”
二妹道:“沒有,就我一個人。”
郭紹起身拿袍服稍微一遮,走了過去拉開門閂。符二妹立刻走了進來,目光從屋子里掃了一遍。郭紹一聲不吭。
符二妹只看了一眼,便沒再多瞧了。郭紹關上門,把袍服丟在椅子上,渾身濕淋淋的又到浴桶里清洗身體。
“夫君洗個澡這么久?!狈迷谝巫由献聛?,輕聲問道。
郭紹道:“燒水也要時間。”
二妹顫聲道:“我還以為有宮女服侍你,你忍不住在里面做什么壞事。”
郭紹不知怎么面對二妹,裝作專心搓洗手臂,說道:“畢竟是在皇宮里,我一個外廷臣子那樣肆無忌憚不太好?!?
“你知道的,我不是善妒的婦人,不會計較你親近別的女子?!狈么瓜骂^說道,她看起來很傷感,模樣十分惹人憐惜。
“我……”郭紹欲又止。
符二妹閃閃的目光看著郭紹的臉,等了一會兒,便起身道:“我先去北邊那殿中等你,之前我們和大姐說話的地方?!?
“好的?!惫B低頭道。
符二妹一個人走了出去。郭紹等了好一會兒,這才走過去,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然后把門閂上。
“咔”地一聲木頭的聲音。帷幔便動了起來,符金盞似乎正直接拿那簾子擦身子,過了一會兒她已穿好內衣走了出來。倆人都沒說話,符金盞看了一眼木地板上留下的濕腳印,小聲說道:“二妹心里已經明白了。”
郭紹道:“我也看出來了。她為何不掀開帷幔?”
符金盞輕聲道:“二妹不會讓我尷尬……也許她也在說服自己,里面藏的是宮女。”
郭紹沉聲道:“我應該怎么和她說?”
符金盞抿了抿朱唇,臉上的表情又羞又難過,許久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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