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節(jié)走上前來,在李筠耳邊悄悄說道:“韓重赟求見。”
“帶他到內(nèi)室?!崩铙拚酒鹕?,再也不管地上的盆和龜殼了,徑直從墻邊的門走了進去。不多時,韓重赟便進來拜見。
寒暄罷,韓重赟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郭鐵匠已明目張膽地篡位稱帝,李公此時不起兵更待何時?”
李筠沉吟不已。
韓重赟急道:“在下剛聞知,郭鐵匠欲讓李公前去河北,這是調(diào)虎離山計,何況那地方東面是海,三面重鎮(zhèn)環(huán)繞;李公真去了,施展不開,近處又沒援兵,郭鐵匠那時再對付李公,如何是好?趙兄送信來,給您出了個主意,一等東京來人,李公便擺出太祖的靈位,哭拜訴說當(dāng)年太祖之恩,天下都贊李公忠義!”
李筠道:“可郭紹認(rèn)的也是太祖先帝,我這么哭,是不是有點牽強了?”
“不牽強!”韓重赟正色道,“太祖在病榻前制定的是先帝(柴榮),先帝傳位其子,郭鐵匠算是什么人?”
李筠一臉愁苦道:“方才我請了一個高人用龜背占了一卦……是兇卦。高人進,我現(xiàn)在不能輕舉妄動?!?
韓重赟聽罷臉上一陣抽搐:“李公英雄一世,那玩意也信?我知您懼于禁軍實力,心有猶豫……”
“你莫要激我?!崩铙薏粍勇暽?。
韓重赟道:“李公勿憂,您這邊一起兵,北漢大軍便以盟友的名義,堂而皇之南下增援李公;不僅如此,遼國也打贏出兵攻河北策應(yīng)李公。大事可舉!”
“遼國現(xiàn)在能出兵?”李筠冷笑道。
韓重赟道:“傳遼國主昏庸,但幽州南院大王手握熊兵,愿意就近南下助一臂之力。李公若不信,立刻派人去河北那邊察探,此時遼軍應(yīng)已出動!”
……河北定州城西二十里,真的有無數(shù)的遼騎出現(xiàn)在了拒馬河岸。
河面上搭建了很多浮橋,騎兵直接跑馬過河南下,遼軍如洪水一般蔓延過河。北岸的平原上,不僅有遼騎,還有不少步兵列陣,那些是遼軍的仆從軍,主要是奚族人,也有一些女真奴隸做雜兵。
遼軍長驅(qū)渡河,完全沒有遇到抵抗。
一員披著斗篷帶著毛皮帽子的大將在前呼后擁中策馬來到河邊,他看著河岸的無數(shù)人馬,又望向東邊,用契丹語問道:“定州城還沒動靜?”
部將道:“剛才探馬回報了一次,定州節(jié)度使孫行友龜縮在城里,正在加固城防,不敢出來迎戰(zhàn)?!?
大將伸出手指,笑著捻平鼻子下面的“美”胡須,大聲道:“就算他出來,英勇的契丹勇士也能把他打敗!”
部將附和道:“契丹人是狼,蟄居在雪林里許久未出,也是兄猛的野狼;漢兒是羊,只能躲在羊圈里,簌簌地發(fā)抖?!?
“哈哈……”一眾遼軍將士聽罷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
...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