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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臘月中旬,李彝殷才對遼國大臣蕭思溫的能耐刮目相看。
他的斥候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洶洶而來的許軍兵力,不多不少,正是七萬人到八萬人之間!而這個消息,蕭思溫竟然在一個月前就搞清楚了!
大遼畢竟是北方草原,統(tǒng)攝從西到東大片土地各族部落的大國,果然非同等閑。
此時天氣已經(jīng)冷得叫人連門都不想出,消息讓李彝殷打了一個機靈,精神了不少。
“只有七萬多人,分成前后兩股,兩股相隔數(shù)十里……”李彝殷忽然有點興奮。
前面只有四萬多主力?起先遼人傳來消息,他覺得很可笑,但現(xiàn)在自己人多番打探觀察,正好吻合,叫李彝殷不得不信。
光是遼軍援軍步騎就有兩萬,黨項各部加起來兵力已近十萬!幽州之戰(zhàn)許軍靠人多而已,遼軍雖在幽州戰(zhàn)敗,但所有部落依舊不敢否定其鐵騎戰(zhàn)力,援軍已經(jīng)相當于此次許軍近半的兵力了……
這時下首的野辭忽然有些惱怒:“許國人也太看不起我們了,這是對我們的蔑視和羞辱!”
李彝殷沒明白這漢子為啥生氣,“戰(zhàn)陣廝殺不是靠羞辱,你惱甚?”
野辭道:“許軍出動這么點人馬,恐怕是只在意遼軍援兵,將我們黨項人視作無物!”
李彝殷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怎樣,只要此戰(zhàn)擊敗許軍,便再也沒有人阻止黨項人建立大白高國?!?
這時沒藏道:“漢兒非蔑視我族,實乃迫于無奈?!?
他看了一眼野辭道:“漢兒自東京來,走東南邊的道路,沿著黃河北上。橫山以南,溝壑縱橫、土地貧瘠,許國轄地人口稀疏,糧草要遠道送來。山高路遠,運送不便,就算是七八萬人馬,也夠許國朝廷折騰了。
這也是中原朝廷多年封賞寬容,想要拉攏我們的緣故。非不愿,實不能拿我們怎樣。而黨項人少地小,與中原為敵也沒什么好處?!?
李彝殷聽罷沉吟道:“之有理。聽說幽州之戰(zhàn)時中原動用大軍耗費糜大,可能現(xiàn)在用度不寬裕,因此才有這般局面?!?
李彝殷也尋思了很多理由,以便說服自己相信擺在眼前的事情。
野辭冷冷道:“既然中原朝廷無力,還如此撕開臉面,強行欺壓羞辱我們?”
李彝殷心里已經(jīng)很高興激動了,但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沉住氣,所以顯得比較冷靜,“一動兵戈,非此一次,此戰(zhàn)之后,以后怕是烽火不息?!?
他的下之意,許軍這次進攻討伐,可能只是一次試探。最難的事還在后面,可能許國會憑借底子厚實,與黨項長期消耗。
不過李彝殷還是忍不住示意道,“許軍此次乃御駕親征,皇帝也在軍中……”
野辭立刻鞠躬道:“請我部打前陣,將那皇帝捉了來,替月姬郡主雪恥!”
李彝殷道:“甚好。就算沒捉住皇帝,擊敗了皇帝親軍,今后黨項人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語!”
李彝殷當即召集諸部商議應(yīng)對之策。探明許國軍隊正沿著黃河北上,大伙兒都猜測,他們可能會沿著較大的河流行軍,一則不容易迷路,二則完全可以保障大軍水源……那么便是從黃河進入無定河,先攻綏州,進而突破橫山地區(qū)。
平夏之地北面主要是草原牧地,橫山地區(qū)是農(nóng)業(yè)耕地,他們能從橫山地區(qū)得到大量補給;所以不能放棄橫山之地,讓許國先把那片土地站穩(wěn)了。
綏州時橫山東南部地區(qū)的一個中心,許軍若攻占此地,可以變成一個后方大營;而進展綏州之前,有很遠的一段路沒有任何重鎮(zhèn)和物資聚斂之處。聯(lián)軍出綏州尋機作戰(zhàn),不利于許軍。
最主要的原因,此時各路人馬士氣十分高漲,都盼著去教訓堂堂中原皇帝,個個躍躍欲試……畢竟皇帝身邊的兵馬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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