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抓到人了!”
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朱高煦等人紛紛側(cè)目。試百戶王彧快步走進守御所衙署,單膝跪地,道:“王指揮命末將趕回稟報王爺,弟兄們已在柳壩村逮獲四人!”
朱高煦問道:“有些什么人?”
王彧道:“回王爺話,除了那婦人,還有柳壩村男丁一人、及其妻小二人。王指揮一面搜查罪證、一面派人正將案犯盡數(shù)送回王府?!?
似乎沒有抓到那個女刺客?朱高煦道,“分開關(guān)押。”
“得令!”王彧道。
等犯人到了王府,便被暫時關(guān)押在端禮門東側(cè)的房屋內(nèi)。朱高煦很想知道他們是些什么人,他已經(jīng)有點迫不及待了。
朱高煦很快就來到了端禮門東側(cè),先到關(guān)押那婦人的門口。門口的將士把房門的鎖打開,朱高煦便回頭對侍衛(wèi)道:“你們就在外面等著?!?
武將王彧似乎有點不放心,但還是抱拳道:“是?!?
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朱高煦不信她能把自己怎樣。
他走進房內(nèi),見那婦人手腳都被綁著,正坐在里面的一把椅子上。她看了一眼進來的朱高煦,臉上竟十分鎮(zhèn)定,完全不驚慌。
朱高煦見她的表情,微微有點意外。他打量了兩眼那婦人,見她長得還不錯;只不過眼角的魚尾紋、臉上膠原蛋白流失后皮膚的松弛感,已給她留下了歲月不可逆轉(zhuǎn)的痕跡。
“我是漢王朱高煦?!彼日f了一句。
婦人道:“妾身現(xiàn)在無法動彈,失禮了。妾身與殿下并非仇敵?!?
朱高煦聽罷頓時就很好奇。
他先說自己是誰,本來是想接著問婦人是誰,不料她會如此回應(yīng)……他不禁琢磨,為何婦人說彼此不是仇敵?
但朱高煦忍住了好奇,沒有馬上順著婦人的話、繼續(xù)說下去。他不能被那婦人牽著鼻子走,主動權(quán)必須在自己手里!
朱高煦沉默稍許,在一張桌案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便故意拿起自己受傷的左手,看了一番說道:“既然不是仇敵,為何派人行刺?”
這句話里有陷阱,只要面前的婦人不否定,首先就坐實了那個女刺客和婦人的關(guān)系!因為朱高煦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證實她們之間有關(guān),所以唯一的辦法是炸她。
婦人果然中計了,引導(dǎo)節(jié)奏的主動權(quán)重新回到了朱高煦手里,她辯解道:“我們并非想行刺殿下,她對付的是沐家。且此次行刺,我也不太贊同?!?
“很好?!敝旄哽銤M意地點頭,“女刺客在何處?”
婦人道:“我不知。殿下捉人那么大陣仗,恐怕她不會再回來了?!?
朱高煦這時才問:“方才你說咱們不是仇敵,為何?”
婦人抬頭看著朱高煦,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乃白族人,段楊氏,世居大理。你們抓的其他人,原來也姓段,不過現(xiàn)在改姓柳了。你們的人正在搜查房屋,應(yīng)能搜出證實此事的東西。”
朱高煦聽到這里,似乎明白了一點,便隨口問道:“段夫人的意思,你與沐府有私仇?”
此不知何處激怒了段楊氏,她忽然很生氣,臉色也變了:“殿下難道不知沐英在大理做過甚么?!”
朱高煦愣了一下。他大概還是知道的,無非就是滅了大理政|權(quán),改土歸流將云南直接納入了大明朝版圖。但具體做了些甚么,朱高煦如何得知?
他便問道:“做了甚?”
段楊氏冷冷地看了朱高煦一眼,“都說元人殘|暴不仁,但沐英比元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沐英一到大理,先將大理總管舉家押送南京邀功,然后對段氏宗親污以罪名迫|害,稍有反抗,便行屠|戮之事!并燒段家典籍文書、掘祖墳,迫大理百姓說漢話,用漢字……”
朱高煦當(dāng)下便忍不住為自己人辯解:“天下一統(tǒng)乃大勢所趨,黔寧王或有不善之處,功過是非自有后人論述。土民歸化、平息廝殺,大伙兒都變成了一家人,一起和睦生活在神州大地上,可不是壞事。段夫人一介婦人,何必為了軍國大事耿耿于懷,況且你們幾個人又能改變甚么?
戰(zhàn)爭已經(jīng)過去了,大理已恢復(fù)太平。朝廷正調(diào)整國策,安撫白民民生,今后彼此都能好好過日子?!?
段楊氏氣得渾身發(fā)抖,盯著朱高煦的目光、讓他覺得似曾相識,那雙眼睛如同深淵,只有深不可測的仇恨。她撕聲道:“我先夫沒有謀反!他唯一的錯,只因是大理總管之族弟!先夫篤信佛主,平生只愛讀書,他心地良善、仁厚謙遜,愛惜名聲顏面,從未帶兵與明軍為敵,他有什么錯?為何要屠|戮我們?nèi)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