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耿浩表哥真的出賣了我們家?”沐蓁小聲問道。
沐晟的神情變得很嚴(yán)厲,說道:“胡濙的密報還能有假?”
“胡濙會不會和漢王勾結(jié)一氣,冤枉了表哥?”沐蓁小心翼翼地說道。
沐晟皺眉道:“胡濙勾結(jié)漢王很有可能,想一起坑害沐家,但胡濙絕不會冤枉耿浩,那是欺君大罪!你今后別惦記著那耿浩了。此一時彼一時,以前的婚約,如今已是不可能的事。”
老夫人開口道:“蓁兒是懂事兒的丫頭,你別擔(dān)心她?!?
沐蓁一臉蒼白,只屈膝行了一禮,“祖母、爹爹,我先走了,一會兒再來陪祖母?!?
沐晟點了點頭。
……
“捷報!捷報……越州大捷!”街巷里傳來官差的大喊,每喊一聲,便“哐”地一下敲一下鑼。
那鑼聲很響,沈徐氏在書房里也聽見了。本來府邸內(nèi)非常寧靜,忽然被打攪,她下的一個字寫得有點歪,頓時微微顰眉。
這時一個中年婦人走到了門口,雙手抱在前面、彎腰站在那里。沈徐氏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見是她的近侍。那是個中年婦人,額頭飽滿、顴骨有點高,臉上的皮膚上有點痘痕,不過身材很苗條。
沈徐氏嘆了一口氣,朝婦人微微點頭。
婦人走進(jìn)來輕聲道:“官府的差役在敲鑼,嚷嚷著說漢王在越州大捷?!?
“這么快?”沈徐氏頓時面露驚訝之色。
婦人道:“是呀。要不,奴婢派人去都司打聽打聽?”
沈徐氏沒回答,她忽然有點走神,一下子想到了前個月許下的賭注,與朱高煦打的賭……沈徐氏的臉立刻紅了,忽然間連在漢王府書房里發(fā)生的事、那些瑣碎片段也猛然冒出了腦海。
她下意識地輕輕咬著下唇,桌案下的雙腿不禁并攏,手上的力氣似乎也小了,便將手里的毛放在了硯臺上。
片刻后,沈徐氏才意識到中年婦人站在旁邊,她趕緊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好?!?
婦人用好奇的目光悄悄看了沈徐氏一眼,鞠躬告退。
沈徐氏被看得很不自在,便拉下臉道:“對了,你別什么人找我、都答應(yīng)下來,你得找個借口推掉!像昨晚那個什么趙公子,那么晚了來作甚?”
婦人忙彎腰道:“奴婢知錯了……不過趙公子的父親是云南布政使司右參議,奴婢便沒敢擅自謝絕?!?
“右參議又怎樣?天都黑了,他啥意思?”沈徐氏冷笑了一下,輕輕抬起窄袖一揮。
“是?!眿D人應(yīng)了一聲,輕輕退出了書房。
那個云南布政使司右參議剛上任沒幾個月,趙公子必定是聽到了傳、才晚上跑到沈府來。
沈徐氏猶自嘆了一口氣,這種事并不少,曾經(jīng)還有莫名其妙的無名之輩登門……她遇到這樣的事,每次心里都很厭惡;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早就清心寡欲了。
此時她心里卻一團(tuán)亂,看了一眼紙上那個歪了字,便重新提起毛,在紙上胡亂畫了幾。
沈徐氏猶自搖搖頭,又心道:許下了的承諾,又不敢得罪他,現(xiàn)在還有得選么?
這回和上次不一樣。上次她是被迫的,就算憤怒也無計可施;這回卻要主動投懷送抱?她想到自己是沈家寡婦的身份,一種隱隱的羞辱感頓時籠罩在她的心頭。
不過,幸好朱高煦是可以叫她仰望的人。受迫于一個厲害的人,總是要好受得多。
……一晚上沈徐氏都沒怎么睡好,次日一早她剛起床,便問了近侍關(guān)于越州的消息。不知怎地,她忽然脫口問道:“漢王何時能回云南府?”
婦人卻搖頭道:“奴婢未聽說此事的消息。”
沈徐氏便用隨意的口氣道:“你再找人問問?!?
婦人拜道:“是。”
沈徐氏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里的臉,忽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無法欺騙自己……她好像很期待朱高煦回城,心情甚至有點浮躁而急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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