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點頭道：“本王也有此打算。四川、貴州道路難行，有重兵把守，不易進(jìn)??；況且，咱們?nèi)舨恍蚁萦趦?nèi)地，必被四面圍攻，亦難久守。不如去安南國，我曾攻下過此地，熟悉地形情況，占住南邊一角，伺機(jī)進(jìn)取廣西也更容易一些。”

他說罷又問其他人，“爾等以為何如？”

韋達(dá)道：“末將等唯王爺馬首是瞻！”

李默沒有贊同，但也沒有吭聲反對。

朱高煦一掌拍在桌案上，說道：“就這么定了！本王后天便謝絕薛巖的條件，待一段時間，先瞧瞧朝廷怎么布置再說?！?

他說罷揮了揮手。眾人陸續(xù)抱拳作拜告退。

……大理寺卿薛巖就住在漢王府里的廊房里，但并不見有王府上的人與之接觸。

朱高煦再次接見薛巖之前，趙平先走進(jìn)了前殿書房。趙平看了一眼侍立在門口的宦官王貴，徑直走到書案旁邊，附耳道：“王爺，今早城門剛打開，軍余枚青就獨自出了城去?！?

“呵！”朱高煦發(fā)出短促的一聲冷笑，說道，“我知道了。”

趙平抱拳一拜，退出了書房。

書房里只剩下朱高煦一個人，他坐在椅子上許久沒動彈。不知過了多久，王貴跨進(jìn)門檻道：“王爺，薛寺卿到了?！?

“叫他進(jìn)來罷?！敝旄哽闾痤^道。

薛巖走進(jìn)門來，向書案這邊彎腰作揖道：“下官拜見漢王，多謝漢王這幾日周到的款待。”

朱高煦點頭示意，算是招呼回應(yīng)。薛巖站在地上，沒有再說話。

冷場了一陣，朱高煦開口道：“薛寺卿回去告訴我長兄，眼下諸事不明，一個月后再派人來談，我同樣會禮遇款待。當(dāng)然，如果長兄能答應(yīng)我此前的提議，那便再好不過了。”

薛巖聽罷臉上掩不住的失望之色，抱拳問道：“下官回朝定會如實上奏，漢王決意如此了？”

朱高煦點了點頭。

薛巖張了一下嘴，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拜道：“下官告辭。”

朱高煦喊道：“送客！”

宦官王貴道：“薛寺卿，請?！?

薛巖走到書房門口，忽然駐足，轉(zhuǎn)頭看向房間最里邊的朱高煦。朱高煦也抬頭看著他，二人對視了片刻，都沒吭聲。稍許之后，薛巖便轉(zhuǎn)過身、跨出了門檻。

剛才那短暫的相對，朱高煦不禁獨自品味了一下薛巖的意思。這官兒參與過“靖難之役”和征安南之戰(zhàn)的談判，還是有些經(jīng)驗見識的，他剛才回頭，似乎帶著戰(zhàn)爭的鄭重提醒？

整個早上朱高煦甚么也干，等著薛巖離開書房、再離開昆明城。

此時朱高煦雖然心中波瀾起伏，卻還沒有動搖既定決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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