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洛漸清留在鬼流沙外的手臂。
洛漸清驚訝地看向?qū)Ψ?,只見一個明媚動人的紅衣修士飛在半空中,拉住了他的手,淡笑道:“難道這區(qū)區(qū)鬼流沙,還想擊殺你洛漸清?我想玄靈子的弟子絕不可能就這么輕易地死去,洛漸清,你給我上來!”
墨秋的坦然一笑,是在場所有修士看到的最后東西。
短短數(shù)息時間,兩個驚天動地的天才人杰紛紛被龐大的鬼流沙吞噬。當(dāng)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后,這片鬼流沙又恢復(fù)了正常模樣,仿佛只是一片普通的黃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里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一處險境。
明花仙子嘆息道:“血果也被那墨秋帶進(jìn)鬼流沙了。罷了罷了,也算是給他們的陪葬吧?!?
話音落下,明花仙子轉(zhuǎn)首便走。
云家姑娘猶豫了片刻,也毅然決然地離去。
白七惱怒地在四周查看了許久,憤然飛走。
庚家公子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最后走的是閻肅,他一身鬼氣,不斷地用靈識去探查那片鬼流沙。令他遺憾的是,鬼流沙巋然不動,卻擋住了他所有的靈識探尋,里面仿佛獨(dú)成一片空間。
閻肅惱怒地一斧頭劈向了鬼流沙,接著轉(zhuǎn)身離去。
沙丘旁又是一片寂靜,數(shù)百修士在旁邊守了三天三夜,確認(rèn)實在沒有任何動靜后,他們紛紛遺憾地走開。卻沒有人知道!當(dāng)鬼流沙淹沒了洛漸清和墨秋的頭頂后,他們身體里的靈力飛快地消耗起來!
用靈力開路,兩人不斷地向下滑落!
這里是一段黑色的通道,誰都不知道盡頭在哪兒,只能努力地消耗靈力,不停前行。
可是這段路,似乎一直沒有盡頭。洛漸清畢竟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很快他便耗盡了靈力,整個人昏厥過去。而墨秋則是趕緊拉住了他的手,血色靈力不停燃燒,直到靈力消耗殆盡的那一刻,墨秋冷笑一聲:“就憑你,也想吞了本尊?!”
下一刻,滔天魔氣轟然而起!
兩人下滑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原本洛漸清眉間的那顆殷紅朱砂痣已經(jīng)有了要覺醒的征兆,但是慢慢的,竟然又黯淡下去。
黑色魔氣瘋狂燃燒,帶著兩人飛快地下滑。
似乎是一天,又似乎是一個月……
當(dāng)兩人終于離開黑色通道后,洛漸清忽然落地,摔在了一條火焰般的河流旁。墨秋更是靈力枯竭,臉色慘白,吐出了一口帶著黑色靈光的血,接著昏死過去。他懷中的那枚血果慢慢滾落到了洛漸清的身旁,停在了他的左手處。
三天時間過去了……
七天,十天,百天……
兩人都沉沉昏迷著,墨秋身上黑色的魔氣不斷涌現(xiàn),修復(fù)著他體內(nèi)破損不堪的經(jīng)脈。而洛漸清那邊則更是可怖,與閻肅五人的大戰(zhàn)早已讓他是強(qiáng)弩之末,被鬼流沙吞噬了那么久,又將靈力透支干凈,這令他的丹田漸漸枯萎。
太華山凌云殿內(nèi),那放在第二層的一盞本命燈也慢慢黯淡下去。
就在那燈苗即將熄滅的一刻!
火焰河旁,洛漸清眉間的朱砂印忽然燒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碩大空間里。
清冷俊雅的白衣尊者見到徒兒此番模樣,臉色大變,他剛想直接調(diào)用元神之力修復(fù)洛漸清受損的經(jīng)脈和丹田,誰料便看到了洛漸清左手處的血果。
玄靈子雙眸一縮:“好強(qiáng)大的靈力!”
接著玄靈子右手一吸,將這血果吸入了自己掌中,他毫不遲疑地掐起了手訣,血果便在空中慢慢旋轉(zhuǎn)起來。不過多時,一道道血色力量從血果中飛出,一點(diǎn)點(diǎn)地沒入了洛漸清的身體里。
足足旋轉(zhuǎn)了十個時辰后,這血果已經(jīng)小了兩圈,只剩下拳頭大小。此時洛漸清的臉上也恢復(fù)了血色,呼吸漸漸平穩(wěn),那本來枯萎的丹田再次活躍起來,渾身經(jīng)脈續(xù)上。
玄靈子垂眸打量著這血果,眉頭緊蹙。最后他用靈力探測后確定這血果真的只是純正的靈力聚集物后,才放心地將其打入了洛漸清的丹田里,用化神期修士的威壓逼迫血果與洛漸清簽上協(xié)定,讓這顆血果在洛漸清的體內(nèi)輕輕旋轉(zhuǎn),不停地逸散出靈力。
這時候,玄靈子才轉(zhuǎn)身,看向不遠(yuǎn)處那個身著紅衣的陌生男修。
元神離體會極度消耗精神,而且是一半的元神,就連玄靈子都頗為疲憊,難以應(yīng)對。所以當(dāng)他把自己的一半元神用龜息之法封在那顆朱砂痣里時,只要洛漸清沒有生命危險或者極大的情緒波動,他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
因為每一次出現(xiàn),對玄靈子本體都有極大的傷害。
流焰谷距離太華山足足有百萬里之遙,連玄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元神可以救洛漸清幾次。
在沉睡時,玄靈子只能大概感知到洛漸清遇到的事情,比如說這個陌生的男修,玄靈子就沒有太多的印象,卻也知道,剛才似乎這位男修救了自己的徒兒好幾次。
望著對方周身那漆黑的魔氣,玄靈子嘆息:“元嬰之下就凝結(jié)出了魔氣,可惜了,這等修煉天賦居然是一個一品下品的根骨,而且還是魔修。若是根骨再好上一些,未來注定不可限量。”
確認(rèn)這位陌生男修也正在被魔氣修復(fù)身體后,玄靈子轉(zhuǎn)身便走,沒有再看對方。
他坐在洛漸清的身旁,用溫和的目光注視著自家弟子。
三天三夜后,洛漸清輕哼了一聲,漸漸醒來。與此同時,玄靈子的身影化為一道流光,飛入了洛漸清的眉間,再次化作一顆嫣紅的朱砂痣。
洛漸清醒來時,只感覺自己仿佛死過一回似的,渾身骨頭都被碾碎了,抬起胳膊時,每一條經(jīng)脈都疼得令他抽搐。足足緩了半個時辰,那種疼痛感才好了許多,接著洛漸清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傷勢居然全好了!
“怎么會這樣?難道我之前不是受了重傷,靈力也枯竭了嗎?”
洛漸清立即審視起自己的身體,他的靈識順著經(jīng)脈一條條視察過去,最后在丹田處發(fā)現(xiàn)了那枚不斷旋轉(zhuǎn)的血色果實!
洛漸清驚駭?shù)乇牬箅p眼。
這果實不知為什么竟然與他產(chǎn)生了一種心脈上的聯(lián)系,就如同靈獸一樣,已經(jīng)認(rèn)他為主。
任憑洛漸清怎么想都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也沒讓他多想,他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的墨秋。
“墨秋!”
此刻的墨秋還緊閉雙眼,昏迷不醒。漆黑的魔氣不斷修復(fù)著他的身體,如同一個半透明的黑色蠶繭,將墨秋的身體包圍在其中,看得洛漸清驚駭不已。
“……沒想到,你竟然是魔修!”
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為什么墨秋居然在五十歲前就到了金丹后期,為什么他在寒漠荒原那么貧瘠的地方長大,居然能有如此可怕的修為。一切真是因為,他是魔修!
洛漸清心中復(fù)雜不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
自古以來,除非人族與妖族進(jìn)行大戰(zhàn),否則魔修與其他修士向來不兩立。
魔修修煉的功法霸道強(qiáng)大,可奪走任何生靈的靈力。他們修煉的是魔功,就像當(dāng)初洛漸清奪走了那位墨家前輩尸骨里蘊(yùn)藏的靈力一樣,只要實力強(qiáng)悍,魔修連生者體內(nèi)的靈力都可以掠奪。
魔修向來性情桀驁,恣意霸道。
洛漸清不知道墨秋的手上沾了多少鮮血,然后他卻知道,是這個人在自己陷入鬼流沙的時候義無反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這是朋友!不是敵人!就算墨秋是魔修,以后他也會在戰(zhàn)場上殺了對方,而不是在這里。
想到這,洛漸清開始坐在一旁打坐修煉,恢復(fù)靈力。
過了十日,墨秋身上蠶繭一樣的魔氣慢慢消失,但是他卻仍舊未醒。于是洛漸清便將其抱到了一處早就準(zhǔn)備好的山洞里,拿出了自己納戒里剩余下來的各種靈藥丹藥,為其療傷。
這段日子里,洛漸清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不斷修煉,想要利用丹田里的那顆血果沖破金丹后期。除此以外,他觀察了四周的地形。
這里是一處非常奇怪的山谷,山谷不大,放眼看去不過兩三里的地界。高不可攀的懸崖將這里包圍住,四處的崖壁光滑可鑒,最頂上的山崖也形成一道穹頂,令這山谷變成一間由石崖做成的大屋子。
山谷中間,有一條緩緩流淌的火焰河。
這火焰河不知道是由什么火焰形成的,連洛漸清都不可逼近,一旦靠近十丈范圍,便會被那兇猛的金色火焰逼退。
很明顯,僅憑借金丹中期的洛漸清,他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當(dāng)洛漸清取出了自己最后一枚地階三品通天丹時,他剛剛將丹藥的一半藥力打入墨秋體內(nèi),便聽見墨秋悶哼一聲,忽然吐出了一口黑色血液。
洛漸清道:“墨秋?墨秋?”
一身紅衣的墨秋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洛漸清。
在這古怪的山谷里獨(dú)自生活了幾個月,眼見墨秋終于醒來了,洛漸清自然喜上眉梢。他說:“墨道友,你先不要動,我們被鬼流沙吞了以后,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這個地方。我找了數(shù)月也沒找到出口,等你醒來后,我們再一起行動,或許有逃出去的可能?!?
墨秋輕輕地喘著氣,似乎在運(yùn)轉(zhuǎn)自己身體里的靈力。
過了片刻,他抬眸看向洛漸清,說道:“好,洛漸清,我大概還需要百日時間才能恢復(fù)到巔峰期。到時候,我便與你……”聲音戛然而止,墨秋一雙桃花眼忽然睜大,他震驚地看著洛漸清,聲音拔高,不可置信地喊道:“你搶了我的血靈果!”
洛漸清一愣:“什么?”
“洛漸清!你居然搶了我的血靈果!你居然搶了我的血靈果!”
說著,墨秋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洛漸清的手臂,死死攥緊。
洛漸清眉頭一蹙,瞬間明白過來:“墨道友,其實這一切我也不大明白,在我醒來的時候,那顆血色果實就……”
“洛漸清!你奪我血靈果,還與其結(jié)下契約,這血靈果,我勢必要奪回來!”
話音剛落,墨秋不顧受傷的身體,手中忽然就出現(xiàn)了一條血色長鞭,直直地向洛漸清劈來。他的長鞭利索果斷,沒有絲毫猶豫,鞭上166閱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