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漸清并未退下,仍舊站在玉清子尊者身旁,眾人剛為他捏了把冷汗,卻見魔尊竟然好像裝作沒看見這件事似的,繼續(xù)接下來的事情。
四大宗門和八大世家的長老依次給魔尊送上賀禮,最后是太華山的。
玉清子思索一番,將一只納戒交到洛漸清手上,洛漸清會意,手捧納戒,一步步地走上玉階。洛漸清道:“太華山祝魔尊兩千七百歲大壽,特送上壽禮?!?
說完,洛漸清便將納戒放在了一旁的玉盤中,還未離開,卻聽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里響起:“太華山的洛漸清,你這般無禮,真不怕本尊殺了你?”
聽到“太華山的洛漸清”這個(gè)稱呼時(shí),洛漸清微微愣住,覺得有些耳熟。他淡然地傳音過去:“魔尊前輩為何會為難一個(gè)小輩,想來前輩與晚輩的師父是老友,必然不會為難晚輩?!?
魔尊冷笑:“本尊一向想殺了你師父?!?
洛漸清淡定地傳音:“那便請前輩隨意去,家?guī)熢谔A山等著?!?
“你!”
傳音只是在一個(gè)眨眼的功夫便結(jié)束,洛漸清轉(zhuǎn)身便走,誰料又聽到一道傳音:“你今日惹怒本尊,不怕本尊殺你,那如果本尊告訴你,本尊……要?dú)⒘四悄镄箲嵞???
腳步陡然滯住,洛漸清倏地轉(zhuǎn)身,目光冰冷:“墨秋是你徒弟!”
魔尊卻是笑了:“那又如何,本尊手上也不差這一條命?!?
洛漸清沉默地望著魔尊許久,最終傳音道:“你若殺我生死好友,我必殺你生生世世!”
話音落下,洛漸清抬步便走,回到了玉清子的身旁。他表面看上去并無任何特殊反應(yīng),但是袖下的雙手卻早已捏緊。魔修向來冷血無情,隨性恣意,魔尊的話……不一定是在騙自己。若是真因?yàn)榻袢兆约旱男袨椋Φ媚铩?
洛漸清雙眼一紅,咬牙切齒。
果然,魔尊不過是實(shí)力高強(qiáng)才敢這般威脅自己,實(shí)力才是立身之根本!
魔尊并未察覺到洛漸清的心思,送完壽禮后,玉清子便主動(dòng)詢問起血靈果的事情來。魔尊淡定地表示,那是他殺了九個(gè)魔修搶到的血靈果,沒什么意義,只是為了修煉罷了。
聽到魔尊殺了九個(gè)魔修的事情,玉清子雖覺得十分不恥,但也沒法指責(zé)。魔修殺魔修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反正魔尊手頭殺了多少人天下修士皆知,若他無法突破,早晚會輪回上三百多萬世的畜生道,也會有自己的報(bào)應(yīng)。
于是,這一次“名不副實(shí)”的拜壽就這般結(jié)束了,眾人正欲打道回府,玉清子卻冷聲道:“我太華山首徒還需要與那欲都城主進(jìn)行生死決斗,魔尊,你可愿做一個(gè)見證?”
聞,魔尊微怔,目光往洛漸清身上瞄了一眼,問道:“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玉清子覺得“又”這個(gè)字有點(diǎn)奇怪,卻沒多想,將在欲都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dāng)魔尊聽到他們居然去過欲都后,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漫不經(jīng)心地往洛漸清身上瞄了一眼。但是等聽到欲都城主的齷齪心思后,他卻慢慢沉了臉色。
魔尊大袖一揮,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那肥胖的城主賀肖便滾進(jìn)了大殿。
原本魔尊想直接讓賀肖斃命,美名其曰“給太華山一個(gè)面子”,然而洛漸清卻往前攔了一步,拱手行禮,道:“魔尊前輩,晚輩愿意與這賀肖一戰(zhàn)!”
魔尊眉頭微蹙,半晌后,卻也點(diǎn)頭同意。
賀肖沒想到魔尊居然會要了自己的命,他本來心驚膽顫,嚇得連尿都快出來了,但聽到洛漸清的請命,卻是心中一喜,激動(dòng)得無法自已。這美人長得這么好看,怎么如此愚蠢,接下來的比斗他可以慢慢玩了,不知道能摸上多久,又摸到哪些地方……
一場生死決斗倏地開始。
賀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這位道友修為低,你先攻擊吧?!?
洛漸清聞卻笑了,他抬手從眉間劍紋中取出一把鋒銳寶劍,霜浮現(xiàn)世,時(shí)間微滯。洛漸清抬眸打量了這好色胖豬一眼,問道:“當(dāng)真?”
賀肖頷首:“當(dāng)真?!?
洛漸清輕聲一笑,一張俊美清雅的臉龐頓時(shí)多了幾分艷色,讓那賀肖看得癡了,重重地吞了口口水。兩人相距不過十米遠(yuǎn),賀肖淡定地看著洛漸清掐弄手訣,看他眉間青光大作,看那寶劍化為一朵青蓮向自己襲來。
此時(shí),賀肖心里還想著:美人的劍怎么也和美人一樣,軟綿綿的跟朵花似的。
然而,當(dāng)這奪命青蓮逼近一丈時(shí),賀肖卻渾身僵直,多年的生死廝殺讓他察覺到了一絲生命危機(jī)!他立即調(diào)動(dòng)起身體里的靈力,哪里還管什么壓制修為的要求,提起自己的大刀就準(zhǔn)備迎擊上去。
就在此時(shí),只聽魔尊輕聲說了一句:“你的修為超過半步出竅了,給本尊降!”
剎那間,賀肖身體里磅礴的靈力被一股可怕的威壓遏制住,他驚悚地看著那朵青蓮鉆透自己的身體,從胸口進(jìn)去,從心后出來。由始至終,青蓮依舊清冷絕世,霜浮劍回到洛漸清手中,一人一劍都美得兩相宜。
賀肖陡然雙膝跪地,口中吐出鮮血。
洛漸清見狀,也懶得理會這無恥之徒。他剛才直接用上了“蓮開一劍”,再配上《九奪天錄》中的奪因果,毀壞了賀肖的心口經(jīng)脈。奪因果的力量實(shí)在詭譎,那些曾經(jīng)被賀肖凌|辱過的男修殘魂將會一直蠶食他破損的經(jīng)脈,雖然死不了,但也令他永遠(yuǎn)成為一個(gè)廢人。
洛漸清拱手道:“弟子不辱使命?!?
玉清子尊者笑著頷首,還未開口,卻見一道血光從賀肖的眉間穿透。
洛漸清驚訝地轉(zhuǎn)首看去,只聽魔尊森冷的聲音響起:“本尊要你何用,你這條狗命便給太華山的人賠罪去吧?!?
洛漸清:“……”
本來洛漸清還準(zhǔn)備把這賀肖帶回欲都,讓他一個(gè)廢人也“享受享受”當(dāng)初那些被人凌|辱強(qiáng)|奸的男修們的滋味……算了,不提也罷,這魔尊還真是不會折磨人。
如今,拜壽結(jié)束了,血靈果問清楚了,生死決斗也解決了。
一時(shí)間,所有人便打算在魔道宮再休息一晚,第二日離去。
當(dāng)夜,洛漸清回到自己的廂房,并未如他向玉清子所說的那樣,安心修煉。他翻手從納戒中取出一塊碧綠玉牌,將靈力滲透進(jìn)去,不消多時(shí),一抹血色身影便出現(xiàn)在他的廂房里。
洛漸清沒想到魔尊來得竟然會這么快,他上前拱手行禮道:“魔尊前輩?!?
魔尊垂眸望他,洛漸清此刻正低著頭,并未察覺到魔尊眼中的調(diào)侃和笑意,等他再抬頭時(shí),魔尊早已恢復(fù)冷漠無情的模樣,問道:“玄靈子要你找本尊,到底有何事?”
洛漸清一手按在自己的小腹,看得魔尊眉頭一蹙,然而下一刻,一顆血色果實(shí)卻忽然從他的小腹間浮現(xiàn)出來。血靈果離體時(shí),洛漸清感覺到了仿佛靈魂撕扯的疼痛,他額上冒出大滴汗水,臉色也漸漸慘白,但是卻一咬牙,將整顆血靈果都取了出來。
取出來時(shí),洛漸清嘴角滲血,總算明白為什么自家?guī)煾敢屗搅四У缹m再把東西交給魔尊了。此刻的他虛弱不已,需要一個(gè)強(qiáng)者為自己療傷,而且血靈果的力量也在空氣中不斷逸散,沒人可以阻擋靈力的流失。
見狀,魔尊睜大雙眼,下意識地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拉住了洛漸清,急問:“你干什么,洛漸清!”
洛漸清神色蒼白,將血靈果雙手奉上,道:“物歸原主?!?
魔尊啞口無。
不過多時(shí),魔尊便收回了血靈果,他一只手按在洛漸清的背后,為他開始療傷。一刻鐘時(shí)間后,洛漸清的傷勢全部恢復(fù),但是魔尊卻遲遲沒有離去,他凝眉問道:“你可知道一旦失去這顆血靈果,你以后會修煉減慢嗎?”
洛漸清微微頷首:“晚輩知道。”
“那你為何要將它還回來?本尊既然沒去殺你,自然也沒想過再拿回它?!?
洛漸清抬眸看著眼前的魔尊,認(rèn)真道:“前輩,晚輩已經(jīng)從師父那里聽說,您應(yīng)當(dāng)是想要沖擊化神期。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晚輩并未在大殿上拆穿您的話。正道人修雖然一直與魔修勢不兩立,但是如若您能突破,那對人族來說是一件大事。晚輩想要突破化神期,就算再天賦異稟,無論如何都得等上一兩百年,而且您身為魔修,實(shí)力遠(yuǎn)超同境界人。若您突破,人族從此以后將會獲得真正的和平?!?
魔尊沉默不。
許久后,他問道:“人族得到和平,百年前的那份契約也便等于沒了?”
洛漸清聞微愣,想了想,還是點(diǎn)頭:“是?!?
“呵呵,玄靈子打得一手好算盤?!?
洛漸清并未聽懂這句話,然而魔尊卻遲遲沒有從他的房中離開。兩人便這般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洛漸清隱約覺得這種情形好像發(fā)生過多次,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來一個(gè)所以然來。
等到魔尊真的愿意走了,洛漸清送他離去。臨走前,魔尊忽然一把拉住了洛漸清的右手,在他的掌心里一按,留下了一個(gè)印記。
待魔尊離開后,洛漸清莫名其妙地看著手心這個(gè)閃爍著紅光的“秋”字,想了許久也沒想出頭緒。
“這魔尊到底是發(fā)什么神經(jīng)?他把他的名字寫在我手上做什么?不行,這字放在手心實(shí)在不好,在回太華山前肯定要擦去。實(shí)在不行,就找玉清子師伯看看,她定然有主意?!?
在不遠(yuǎn)處偷聽著的魔千秋:“……”
媽的!本尊要?dú)⒘四氵@個(gè)蠢貨!?。?
第二日,洛漸清與太華山的長老們一同離去。魔尊并未再現(xiàn)身,左護(hù)法秦歸鶴也正在受罰,所以來送他們的是右護(hù)法秦斯夷。黑衣護(hù)法直接將他們送到魔山下,轉(zhuǎn)身便走,不說一個(gè)字的廢話。
見到他這般模樣,這群正道人修雖覺得不滿,但也沒說什么。畢竟人家的弟弟兼愛人因?yàn)閿嗷曜诘墓硪阏跓o辜受罰,人家不甩臉色已經(jīng)很好了,難道還想說什么好話?
眾人一起往魔域邊境走去,這次有了經(jīng)驗(yàn),無需人帶路,大家直接順著來時(shí)的路走。
不過有件事到十分有趣。按說那鬼毅雖說斷了雙手,但有斷魂宗的靈藥在,早就該生出手了。奇怪的是,他的手怎么也長不出來,每當(dāng)靈藥的藥力到了他的雙手?jǐn)嗫谔?,便會被一股血色魔氣吞噬,消失得一干二凈?
一路上,只聽見那鬼毅在不斷咒罵魔尊。
當(dāng)著別人的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甚至還哭得像孫子似的,但離開了魔道宮,就什么話都敢罵了。有些話聽得洛漸清蹙起眉頭,對自家?guī)熋谜f道:“你別聽這種烏煙瘴氣的話。”
衛(wèi)瓊音頷首,對自家愛護(hù)師弟師妹的大師兄也道:“師兄也是?!?
就這樣,十幾日后,眾人終于見到了那條隔斷魔域和云州的大河。玉清子尊者立刻取出飛行寶塔,太華山的長老們一起上去。洛漸清倒成了最后一個(gè),他不斷地轉(zhuǎn)首看向魔道宮方向,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自己忽視了,但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玉清子站在寶塔下方,淡淡道:“漸清,上來吧?!?
洛漸清立即轉(zhuǎn)身,抬步便上。誰料就在他即將進(jìn)入的那一刻,一股黑色魔氣洶涌而來,將洛漸清夾走便跑!
玉清子雙眸睜大,趕緊取出拂塵迎擊上去,哪知那滔天魔氣竟然將她擊飛,眨眼間便帶著洛漸清消失天邊。
玉清子雙眼一紅:“漸清!”
還未離去的歸元宗大師也是捏緊佛珠,睜大眼睛:“大乘初期的魔修!”
玉清子尊者憤怒不已,正欲前往魔道宮討要一個(gè)說法,歸元宗大師卻道:“不可!眾人皆知,魔道宮只有五位大乘期魔修,而天下還有六位大乘期魔修不受魔道宮管理。依貧僧看,此人絕不是魔道宮魔修,若真是魔道宮的魔修,又何必要等到現(xiàn)在才動(dòng)手?”
聽著這話,玉清子漸漸冷靜下來,她緊捏著自己的拂塵,愧疚道:“是我無能,護(hù)不住我的師侄。請大師幫忙照看一下我太華山的弟子,帶他們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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