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樵畢竟還是個孩子,村長家院中混亂,只是觀望就心生懼怕,他慚愧的低下頭,甕聲甕氣道,“阿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也不算沒用,至少有自知之明。
沈芊羽乜眼,抬起左手,食指指腹摁在他眉心,“我賜予你無窮的力量,以戰(zhàn)神之威橫掃八方,去吧!”
上一刻還蔫巴如腌黃瓜似的沈樵,只覺阿姐的指端冰冰涼涼,仿佛能驅(qū)散他內(nèi)心的恐懼,在心頭埋下了一種堅(jiān)定的信念。
他乃沈家男兒,要保護(hù)娘,保護(hù)阿姐!
登時,沈樵雙手握緊拳頭,“丁家欺人太甚,我要給阿姐報(bào)仇!”
他怒氣騰騰的再邁進(jìn)丁家門檻,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牛勁。
沈芊羽在外觀望了大半天,事不關(guān)己般,只看戲,不參與。
老沈家再出現(xiàn)時,老爺子被大伯和小叔架著,披頭散發(fā),老婆子則由王氏攙扶,一邊走,一邊咒罵哀呼,“天殺的啊!還有沒有天理吶!丁家欺人太甚,我這老婆子非要懸梁于門前,他們才甘心嘛!”
沈樵滿身血,手里攥著根鐵棒,身板又瘦又小,卻如同凱旋而歸的戰(zhàn)神。
他們離開,丁家無人追攆,看情形,是占了上風(fēng)。
沈芊羽悄然從桂花樹下退走,唇角勾弄起。
接下來,她得想辦法,讓老沈家都跟她統(tǒng)一戰(zhàn)線,才好長久立身于這個破村子!
“阿姐!阿姐!”
沈家牛棚后的屋子里,沈樵亢奮的捕捉到沈芊羽的身影,急切的邀功,“你將才沒瞧見,我把三五個長工都打趴了!丁家那紈绔,看我嚇得屁股尿流,都鉆桌子底下了!”
他回家路上,便尋覓著沈芊羽的身影,沿途不見得,沒想到她已先行歸來。
沈芊羽看他在興頭上,全然忽略了自個兒受了傷。
鼻息縈繞著濃烈血腥味,沈芊羽心頭竟堵得厲害,從前她視生命為草芥,凡人,螻蟻都不如。
但沈樵滿心滿眼為了她好,不由得動容。
“疼嗎?”她瞥過他額角的豁口,血漿子殷紅,皮肉外翻,很難想象,在此之前,就是個嘴上逞能,其實(shí)膽小怕事的孩子。
沈樵笑容驟然僵住,低頭看胳膊,看腿。
四肢密密麻麻的傷口,有的是被掐的,有的是被棍棒打的……
沈樵通體顫抖,他長這么大,受最重的傷,就是被村頭的二狗砸破了頭。
今日,居然……
他紅著眼,快哭了。
沈芊羽無奈,這小子是有股狠勁,但常年弱小,缺乏信心。
她靈力薄弱,賜予的法咒并不強(qiáng)悍。
由沈樵的表現(xiàn)來看,此子可栽培。
靈力不多,倒也可傾囊而出,沈芊羽伸出手,點(diǎn)在沈樵額頭,“保你安隅,疼痛消散?!?
就沈芊羽這么輕描淡寫的一點(diǎn),沈樵還真感覺疼痛減輕。
“阿姐,你真是阿姐?”
沈樵黑漆漆的眼,夾著幾分崇拜。
沈芊羽一記暴栗敲在他腦門,“別問了,我不是你阿姐,你還想認(rèn)誰當(dāng)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