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霆剛進(jìn)宮,便聽說于貴妃死了。
“怎么回事?”
蘇鶴霆問引路的宮人。
宮人嘆了口氣,“聽說貴妃最近身體抱恙,整晚無法安睡,昨晚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宮里游蕩,這才發(fā)現(xiàn)東宮大火。
沒想到竟是三皇子偷偷溜去東宮,還弄出了火,三皇子的死對貴妃打擊太大,貴妃悲痛之下沒熬過去?!?
竟是和喬夫人死因一樣的說法。
蘇鶴霆不信皇帝那么輕易就讓于貴妃死了。
到了養(yǎng)心殿。
皇帝滿臉憔悴地靠坐床頭,看著蘇鶴霆,“你來了?!?
蘇鶴霆行禮后,問道,“父皇,究竟出了什么事,老三怎的會大半夜在宮里,宮里怎么又起火了?”
皇帝沉沉看著他,抬手,“扶朕起來,朕帶你去個地方?!?
如蘇鶴霆所料,于貴妃并沒有死。
但眼下昏迷著,如一條死狗般被丟在了養(yǎng)心殿的雜物房里。
“于燕與你母后曾是閨中好友,她說是你母后讓他進(jìn)宮幫忙固寵,你母后沒有解釋,朕便信了她的話。
以為你母后心里只有那個人,故而才對朕這個夫君毫不在意。
后來,她又在朕面前挑撥你兄長并非朕的兒子。”
皇帝神情痛苦,“朕因著她這話才去查你兄長的身世,不知你兄長如何得知這一切,便對朕先下手為強(qiáng),才做出那弒父的糊涂事。
如今,朕得知,你母后不曾背叛朕,你兄長亦是朕的兒子。
可朕好好的家,都叫這毒婦毀了,朕便拔了她挑事的舌頭,留她一命,等著你母后回來親手處置她。”
蘇鶴霆驚訝,“素聞貴妃賢淑寬厚,沒想她竟是這般陰險之人,只拔舌太過便宜她。”
心里卻明白,皇帝這是不想于貴妃死得太便宜,又擔(dān)心她吐露更多,這才讓她再無開口機(jī)會。
不能說,還能寫。
他視線落到于貴妃的雙手,便聽得皇帝道,“只拔舌如何能解朕的心頭之恨,朕命人打斷了她的手腳。
若非朕想讓你母后親手處置她,朕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挫骨揚(yáng)灰。”
蘇鶴霆遲疑著問,“那老三……”
皇帝承認(rèn)道,“是朕做的,鶴兒,在朕心里,從沒想過要將這江山交給慧月兒子以外的人。
于貴妃母子狼子野心,妄想奪走屬于你的東西,朕親手替你除了他。”
蘇鶴霆心下發(fā)寒。
虎毒不食子,這世間怎會有皇帝這樣惡毒的父親,能那般冷漠地殺死自己一個又一個兒子。
明明是為自己泄憤,卻要將三皇子一條人命算在他頭上。
他攥緊了衣袖下的拳頭,“可,兒子身體有疾,并不適合坐那個位置?!?
“朕沒護(hù)好你,讓你流落鄉(xiāng)間多年,你恨朕,不同朕說實(shí)話,朕可以理解。
但朕清楚,你的身體遠(yuǎn)沒有你說的那般嚴(yán)重,對嗎?”
皇帝并不需要蘇鶴霆回答,握著他的手,“便是真的這般糟糕,你也無須擔(dān)心。
朕一定會治好你,你是朕和慧月的孩子,朕沒護(hù)好你兄長,絕不會再讓你有事。
但有件事,朕愧對你,今日朕想向你坦白?!?
他停頓了幾息,查看蘇鶴霆的反應(yīng),見蘇鶴霆呈現(xiàn)防備和警惕,他才問道,“喬惜可有同你說,她的秘密?”
蘇鶴霆茫然,“什么秘密?”
皇帝定定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她是朕派到你身邊的細(xì)作。”
蘇鶴霆神情頓變,接著便是無盡的憤怒。
進(jìn)宮前,喬惜便猜皇帝會挑明她的暗子身份,果然如喬惜預(yù)料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