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聽到又是君長玨找她,臉色比苦瓜還苦。
桑榆卻很是激動,在邊上勸道,“小主,您怎么還愁上了,能有在陛下身邊露臉的機會可是天大的好事??!”
隋憐心道,你個傻丫頭知道什么,每次見那不是人的妖孽皇帝,他都有新節(jié)目要給她表演。
君長玨演的節(jié)目雖然香艷,但一看就妖里妖氣的還有點陰間氣息,她怕看了折壽。
而且吧,她總覺得君長玨鬼鬼祟祟,整天抽風似的。
在她面前一會兒放蕩露骨,騷得她人都快麻了。
一會兒又像個要守男德的贅婿人夫,只用后背對著她,不知道在那兒瞎矜持個什么。
還有他那條毛茸茸的狐貍尾巴,那股碰一下就要顫三下的傲嬌纏人勁兒,她都不想說。
隋憐磨蹭了一會兒,在門外老太監(jiān)的再三催促下,總算踏出了門去。
院門外照舊停著一頂轎子。
只是這轎子看著似乎與昨日的不太一樣。
顏色要暗沉了些,那轎簾上好像多了某種暗紋,隋憐湊近后多瞧了一眼。
可還沒等她看清紋路,老太監(jiān)已經(jīng)一把掀開轎簾:“小主,請上轎,不要讓陛下久等了。”
隋憐朝他臉上看了看,老太監(jiān)的神色如常,還是那副乍一看討好諂媚,實則卻不懷好意的鬼祟樣子。
她并未急著坐上去,多問了一句,“公公,陛下還是在御花園等我嗎?”
老太監(jiān)點頭:“沒錯?!?
隋憐又頓了頓,“我想帶上桑榆一起去?!?
老太監(jiān)蹙了下眉頭,似是嫌她多事,“帶上桑榆姑娘可以,只是這轎子窄小,就得麻煩桑榆姑娘與老奴一起步行了。”
也確實如他說,這小小的轎子根本坐不下兩個人。
隋憐就讓桑榆緊跟在窗外,等轎子抬起來后,她掀開轎簾和桑榆說著話,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心里那股不知從何而起的不安情緒淡下了不少。
轎子也果然是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只是快到地方時,忽然吹來一陣大風,暗紅色的轎簾卷了起來,剛好糊在了隋憐的臉上,遮擋住她的視線。
等這風終于止住了,隋憐才扯下了臉上的轎簾,卻發(fā)現(xiàn)原本就站在窗外的桑榆不見了。
“桑榆,你在哪兒?”
她立即緊張起來,這么短的功夫,桑榆總不能一不發(fā)就撇下她這個主子自己走了。
一定是剛才她被遮住眼睛時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時,老太監(jiān)的臉忽然湊到了窗邊,嚇得她差點叫出來。
“隋小主,桑榆姑娘在那兒呢?!?
他咧著嘴伸出手,指向西邊的一棵柳樹。
隋憐順著望去,果然瞧見桑榆站在樹底下,面對樹樁站著。
那確實是桑榆的背影,可是,桑榆為何要背對著她?
隋憐正想要招呼桑榆回來,老太監(jiān)又開口道:
“小主別管桑榆姑娘了,還是先伺候陛下要緊吶!”
他的音調(diào)拉得又尖又長,像針一樣扎進了隋憐的心神。
隋憐的身子顫了一下,不知怎么,腦袋就有些昏沉了起來,心里也生出一個強烈的念頭:
對,她得趕緊去找君長玨。
他是皇帝,這后宮最強大的存在,也是能給她一切的人。
找到君長玨,她就什么都不用發(fā)愁了。
只是——她原本是在為什么發(fā)愁來著?
隋憐有些想不起來了,她顫巍巍地下了轎子,老太監(jiān)攙扶著她的胳膊,領(lǐng)著她往前走。
天色不知怎么就暗了下來,眼前一片陰沉沉的霧。
影影綽綽間,好似有無數(shù)人影在暗中看著她。
隋憐卻感覺不到害怕,此時的她心里就只有一件事,去找君長玨!
忽然,老太監(jiān)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