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隋憐不會再裝作沒看見。
她轉(zhuǎn)過頭對白釉道,“陶杳姑姑身為清寧宮的掌事女官,也應(yīng)該一并帶走?!?
其實在見到陶杳第一面時,她就覺得這個女官很不對勁。
對方身上有股奇特的陰邪之氣,就和她之前見到的孫公公一樣,都讓她骨子里都感到抗拒。
而她被困在起霧的桃花林時,分明也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
陶杳,桃夭。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陶杳姑姑就是那個隱藏在桃花林霧氣中的怪物?
若真是如此,她借故讓君長玨的人把陶杳姑姑帶走就算是在幫君長玨做事,有助于自己討好他。
珍貴嬪聽到隋憐要讓白釉帶走陶杳姑姑,整個人又驚又怒。
陶杳姑姑可是她最信任的人,對她所有的陰私都了如指掌,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陶杳姑姑給她獻(xiàn)計,她才能懷上。
所以陶杳姑姑絕不能被帶走,若是這個秘密被陛下知道,那她一定保不住這個孩子。
她已經(jīng)忍受了自己的宮人全被帶走的恥辱,隋憐卻還不放過她,逼得這般緊。
事情到了這一步,珍貴嬪也不打算再保有體面,干脆和隋憐撕破了臉皮。
她怒瞪著隋憐,“放肆!本宮是正三品貴嬪,你一個小小貴人想憑一句話就帶走本宮的掌事宮女,真是狂妄得沒邊了!”
說著,珍貴嬪又轉(zhuǎn)而看向白釉,“白釉公公,陛下派你來查案,你提出的要求,本宮理應(yīng)事事順從。”
“可隋貴人她字字句句都是在栽贓構(gòu)陷本宮,她把本宮殿上的宮女內(nèi)侍們都帶走審問,已經(jīng)夠讓本宮難堪。如今更是膽大包天蔑視宮規(guī),要直接帶走本宮的掌事宮女?!?
“本宮就想問白小公公一句,她這么做可有憑據(jù)?”
白釉也有些猶豫,這位陶杳姑姑畢竟不比尋常宮人,是上了冊子的清寧宮掌事女官,要論品階甚至不在他這個皇帝親信之下。
現(xiàn)在畢竟沒有真的罪證,就因為隋憐一句話,他若是就這么把陶杳姑姑從清寧宮帶走,未免有些過分了。
見他遲疑著沒說話,珍貴嬪立即來了底氣。
她邁開步子走到隋憐身前,眼里迸發(fā)出只有隋憐才看得到的陰毒殺意。
隋憐低著頭避開珍貴嬪的眼睛,這倒不是她怕了珍貴嬪。
而是她感覺得到,珍貴嬪眼里的惡意已經(jīng)化為實質(zhì),正在悄無聲息地壓迫著她的魂魄,強迫她妥協(xié)服軟。
但珍貴嬪越是如此,她心中就越發(fā)堅定,陶杳姑姑身上一定有大問題。
清寧宮最大的秘密,可能就藏在這個看著不起眼的女官身上。
“貴嬪娘娘,婢妾并沒有要與您為敵的意思?!?
隋憐低眉順眼,聲音溫和平緩,卻透著一股珍貴嬪壓不住的韌性:
“婢妾只是覺得,陶杳姑姑既然經(jīng)手過那份禮物,她身上就也有嫌疑。婢妾讓白小公公把她帶走,也是為了讓陛下的人親自來查清事實?!?
“若查出來事情是她做的,那她自當(dāng)付出代價。若查出不是她做的,那就是還了姑姑清白,也給了娘娘一個交代?!?
“娘娘又何必激動,擺出一副是婢妾要迫害您的樣子?難道陛下的人還能被婢妾給收買了,幫著婢妾屈打成招難為陶杳姑姑,讓她做出罔顧事實的偽證?”
白釉聽到隋憐這番話,看著她的眼神變了變。
這位隋貴人是真的很聰明,不急不躁間就用一張巧嘴扭轉(zhuǎn)了對她不利的形勢,而且說的句句在理。
就沖著這個,他也信了她說要帶走陶杳姑姑絕對有她的用意。
白釉正要開口幫腔,珍貴嬪卻發(fā)狠道:
“隋憐,本宮告訴你,只要本宮還活著,陶杳姑姑就不會離開清寧宮!”
她霸氣決絕的口吻,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怔。
躲在她身后的陶杳姑姑勾起了唇角。
她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這么看,隋憐到底還是動不了她——
“喲,讓朕看看,是誰的語氣這般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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