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她活了下來,桑葉死了,她對桑葉也很難有什么同情心。
“桑葚,別哭了?!?
隋憐緩緩開口,口吻平和,“你妹妹是奸細(xì),她意圖作偽證污蔑我這個主子,現(xiàn)在落得這個結(jié)局,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替她辯解,我是要問問你,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自處。”
桑葚停下了哭泣,抬起頭來愣怔地看著隋憐。
她在宮里唯一的親人死了,以后就只有她自己了,她該怎么辦呢?
自從得知了桑葉的死訊她就光顧著悲傷,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就直說了吧,姐妹之情血濃于水,出了這樣的事你一定很難放得下你妹妹的死。但也因此我們主奴之間就有了隔閡,就算你不怨恨我這個主子,你對我也不會再有完全的忠心?!?
“春棠閣不需要三心二意的宮人,你不必留在這里。我會向內(nèi)務(wù)府交代一聲,讓他們把你帶走送去別的宮苑?!?
隋憐知道她這么說很無情,但這個世界容不下她多余的善良。
規(guī)則只告訴她新來的宮人中會有一名奸細(xì),但她不清楚桑葉是如何成為的奸細(xì),是有把柄被對方握住還是出于別的目的,更摸不清桑葚這個奸細(xì)親姐姐的底細(xì)。
今日若是因為優(yōu)柔寡斷留下隱患,他日怕是要她頭滾地來還。
她付不起代價便只能未雨綢繆,早做打算。
“小主,奴婢不走!”
桑葚瞬間慌亂起來,她不想離開春棠閣,這里的人對她都很好,她怕自己去了別的地方會遇到苛刻的主子,她一直都不夠機(jī)靈,她應(yīng)付不了這些的。
隋憐看到桑葚稚嫩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在心中嘆氣。
她還是不夠狠心,看到小姑娘哭成這樣也會心軟,可她不能妥協(xié)。
“桑葚,不要怕?!?
她的語氣溫柔了些許,卻沒有讓步的意思:
“我會向內(nèi)務(wù)府的人打點,讓他們給你尋一個好差事,找一個寬容些的好主子。但我們主仆的緣分已經(jīng)到此為止了,你明白嗎?”
桑葚哭得稀里嘩啦,她搖著頭,卻說不出話來。
隋憐狠下心不去看她,喚來小竹子把她送出去,又叫桑榆拿著她備好的碎銀去內(nèi)務(wù)府。
桑榆走進(jìn)來時步伐妖嬈,鬢間別著一朵小白花。
隋憐眉頭一跳,正要開口就被“桑榆”搶白:
“小主,奴家有悄悄話要和您說~”
“桑榆”說一句話恨不得抖三下,隋憐嘴角一抽,抬手制止了要靠過來的假桑榆,“這里沒別人,有什么就直說吧?!?
“沒別人是沒別人,但有別的鬼也不行呀?!?
鏡靈笑瞇瞇地盯著隋憐的肩頭,正趴在那里的翠花抖了抖,麻溜化作一道輕煙飛走。
“小主啊,現(xiàn)在只有咱們兩個了,奴家告訴您哦,那個死了的桑葉是被下咒操控了心智,她在進(jìn)春棠閣之前就已經(jīng)不是真正的她了。”
瞧見隋憐蹙著眉似是有些不解,鏡靈又解釋道:
“這世間有一種咒術(shù)可以讓活生生的人變成任下咒者操縱的傀儡,就連這具傀儡自己都不知道它身上發(fā)生的變化,更別說是旁人。”
“這種咒術(shù)算是驅(qū)靈術(shù)里的一種,只是因為太過邪惡被列為了禁術(shù)。”
“桑葉就是中了此咒,她平時的表現(xiàn)與往日無異,連她的親姐姐都看不出異樣,可一旦下咒者要操控她做事,她自己就會失去神智,對其聽計從毫無抵抗之力?!?
“奴家剛才進(jìn)來前勘察過桑葚的魂魄,她并沒有中咒,對小主您也算忠心。陛下說了,小主若是讓她離開春棠閣,可以派她去尚衣局,那里人來人往能接觸到各個宮苑的人,她在那里做事能幫得上小主。”
“哎呀,別看陛下嘴上不說,但她心里是真在乎小主,特地把奴家遣來和小主說這些呢。”
鏡靈說完之后,忽然抬起頭朝空中擠眉弄眼,那副表情好像是在向誰求表揚(yáng)。
隋憐也抬起頭跟著看,但什么都沒看見。
遠(yuǎn)在乾清宮的君長玨臉色一黑,用神識質(zhì)問鏡靈,“誰讓你在隋貴人面前提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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