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先前一直在郊外的云端神寺閉關靜修,并不知外面發(fā)生的許多事?!?
他仿佛能洞察隋憐心中所想一般,緩緩道,“如今微臣既已出關,自然要恪守身為神官和祈氏當家的職責,不容這些邪祟繼續(xù)禍亂皇朝人間。”
隋憐有些尷尬地一笑,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在背后蛐蛐人,結果一轉頭,發(fā)現(xiàn)當事人就在她身后。
而且這位當事人還生得十分貌美,被他這雙清冷的銀眸注視著,是個人都說不出難聽的話。
“祈神官法力高強又品德出塵,大雍有你真是皇朝之幸?!?
隋憐隨口客套了句,正打算讓翠花送走這尊大神,卻聽見一陣陰陽怪氣的冷笑憑空響起。
“呵呵,有他祈麟月是皇朝之幸,那么隋愛妃打算置朕這個大雍皇帝于何地?”
他不過被柳妃和鶯嬪牽絆了片刻,這嘴上說著要恪守本分不見外男的女人就偷著和別的男人見上面了?
見面就見面,居然還敢背著他如此夸贊姓祈的?
想到他剛處置了鶯嬪就因為不放心匆匆趕來清寧宮見她,結果就目睹了她對著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一幕,他怎能不氣?!
隋憐一抬頭,就看見穿著龍袍的某狐正站在不遠處,目光幽幽地看著她。
這可真是把她嚇了一大跳,是她眼花了嗎,君長玨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祈麟月顯然也察覺到了背后那道不善的視線,他平靜轉身,神情淡漠地朝著君長玨行了君臣之禮:
“陛下萬歲萬萬歲?!?
雖然他的姿態(tài)是令人挑不出差錯的恭敬,但就連隋憐都聽得出他話音里毫不掩飾的敷衍。
君長玨眸光幽暗,嘴角的笑意見血般鋒利。
“朕不是說過了嗎,祈神官你只需去管祈福大典的事,清寧宮的人用不著你來操心,祈神官可是聽不懂人話?”
隋憐看到君長玨眼中現(xiàn)出的妖冶豎瞳,此時此刻,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壓迫感強到令她的魂魄都為之戰(zhàn)栗,可跪在地上的祈麟月仍然平靜從容,神色淡漠。
“微臣來清寧宮只是為了處理家事,并無冒犯之意,還請陛下恕罪。”
“放肆!”
君長玨冷聲斥道,狐眸里滲出危險的血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將祈麟月千刀萬剮。
祈麟月低著頭,一雙銀眸終于現(xiàn)出情緒,晦暗至極。
隋憐在旁邊站著,雙腿有些發(fā)軟。
眼前的情景令她深感不安,君長玨和祈麟月明顯是互相不對付,這兩位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們的對峙那是神仙打架,可她這條無辜弱小的池魚站在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她悄無聲息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算拉上翠花有多遠躲多遠。
卻不料就在她動身的瞬間,君長玨和祈麟月同時側過頭。
兩人同時望著她,一位眸光煌煌如烈火梵身,另一位眼神幽微似暗潮涌動,震得她不明覺厲,被定在原地般一動不敢動。
“愛妃,你往哪兒去?”
君長玨舔了下唇角,兇狠地微笑著問道,“你瞞著朕偷偷見野男人,就打算這么一走了之嗎?”
隋憐震驚又無措,她偷著見野男人???
君長玨說的這是人話嗎!
“稟陛下,嬪妾……”
她剛開口解釋,祈麟月卻忽而道,“陛下不必冤枉隋婕妤,微臣來清寧宮并未得到她的準許,此事與婕妤娘娘無關。”
他不為隋憐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讓君長玨更為暴躁。
君長玨微瞇著狐眼,冷笑了聲道,“這么說,倒是朕不明事理了?”
隋憐暗自心道,可不是,她清清白白的啥壞事也沒干,也不知陛下您都在瞎懷疑些什么。
她只是在心里蛐蛐都沒敢吭聲,君長玨卻瞪了她一眼,身后的狐尾一蕩掀起疾風,直把她吹出了照溪堂。
站在照溪堂外,隋憐的腦袋還在發(fā)暈,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氣道: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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