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后垂下眼眸道:
“隋婕妤若只是普通的人族女子,臣妾當然不會選她了?!?
“只是陛下您召隋婕妤侍寢了這么多次,想必您也發(fā)現(xiàn)了,隋婕妤才是后宮里最與眾不同的人。”
說著,容皇后眼里染上深意。
她屏退了宮人,待這寬敞華麗的大殿上只剩她與君長玨了,才接著說下去:
“隋婕妤雖然只是肉體凡胎,乍一看也沒有什么修為法力在身,可她身上特別的地方卻是那些千年大妖都比不上的?!?
“臣妾選她上神華臺,只是想試上一試?!?
“若是她上得了,那就說明上天眷顧大雍,讓神女的血脈重現(xiàn)人間?!?
“若是她上不了,那便是她身上的特別之處不一定代表著祥瑞,臣妾手掌鳳印身負治理后宮之責,就要去細究她的來歷,以免有別有用心之輩混入后宮接近陛下,以后釀成大患。”
她字字句句仿佛都是在為君長玨考慮,可君長玨聽著,眉頭卻蹙得越來越緊。
他雙眸冷沉,半點都沒有要領皇后之情的意思。
半晌,他冷笑了一聲,“自作主張?!?
容皇后眸光微動,站起身朝他福了一福,“臣妾沒有在做決定前先與陛下商量,確實是臣妾莽撞了。但臣妾也是真心為了陛下,為了大雍的安定?!?
聽到她的解釋,君長玨嘴角的冷笑卻像劍刃上的血光一般凜冽,“朕當初選你當這個正宮皇后的時候,是怎么與你說的?”
容皇后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她頓了頓才道:
“陛下說,只要臣妾能立誓終生恪守本分不做僭越之事,臣妾便永遠是大雍唯一的皇后。臣妾的家族也將一直尊貴,無人能撼動我們的地位?!?
君長玨盯著她的眼眸,緩緩問她,“朕說過你的本分是什么,你可還記得?”
“記得。”
容皇后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恥辱般的顏色,卻又很快被她壓了下去,“陛下說的本分,是指宮中的小事臣妾可以自行處置,但在大事上都要聽從陛下的旨意?!?
聞,君長玨臉上的笑容更加美艷炫麗了,“那么,你做到了嗎?”
容皇后沉默不語,君長玨忽然把茶盞摔落在地上。
這一聲響,重如巨石錘在她心頭。
君長玨身上散發(fā)出的妖氣也越發(fā)逼人,她被壓得呼吸不暢,連頭都抬不起來。
“朕再問你,神女血脈重現(xiàn)人間的事,是大事還是小事?”君長玨又冷聲問道。
“是大事?!比莼屎蟮穆曇衾锼剖怯幸荒澏丁?
君長玨語帶諷刺,“原來皇后的頭腦沒有糊涂,那你為何不遵守約定,按照朕的旨意行事?”
“沒有朕的準許,你怎敢自作主張去探隋婕妤的虛實?”
說到最后,他雷霆大怒。
容皇后垂著頭,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君長玨略感意外,從他認識容皇后開始,她臉上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還從沒在他面前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