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件事不太對勁,容府的人說之前被送到莊子上的司行姑娘忽然失蹤了。”
聞,容皇后眸光一動。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定是有人插手?!?
司行的神智已經(jīng)被毀,根本就沒有復(fù)原的可能,之后只能癡傻度日,不然她也不能容這丫頭活著。
但現(xiàn)在得知有人費(fèi)勁把司行弄走,她心里還是生出了猜疑。
難道說,那人有她不知道的手段能讓司行清醒過來?
她垂著眼眸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問道:
“司箴呢?她在慎行司可有什么動靜?”
慈姑頓了頓道,“奴婢一直讓人暗中盯著慎行司,除了前幾日隋婕妤去牢房里見了她一面后,她便再沒和別人接觸過?!?
司箴身上有皇后親自下的咒,她若是敢說出半句不利皇后的話,便會魂飛魄散,連投胎轉(zhuǎn)世的機(jī)會都沒有。
但隋婕妤走后司箴還活得好好的,這就說明司箴并未吐露任何秘密。
當(dāng)日她便向皇后稟報了這件事,娘娘也認(rèn)為隋婕妤定是一無所獲,怎么現(xiàn)在娘娘又問起來了?
“奇怪?!?
容皇后輕聲道,“隋婕妤剛?cè)ド餍兴疽娏怂倔?,在莊子里被嚴(yán)加看守的司行就不見了,這未免也太過巧合?!?
慈姑神色一凜,“娘娘的意思是說,在背后動手腳的人就是隋婕妤?”
容皇后沉默了片刻,聲音幽冷:
“是她又如何?過了今夜她便不復(fù)存在,就算她真想對本宮做什么,到頭來也只是枉然?!?
這些和她作對的人,不論是什么來歷什么身份,到頭來都只會是一捧黃土,枯骨成灰。
她才是人間的正道,是真正能主宰大雍命運(yùn)的神。
唯有君長玨,她愿意在成神后暫且留他一命。
他生得那般美貌,又是那樣桀驁不馴的性子,再適合做她的玩物不過了。
想到這個高傲無情的強(qiáng)者終有跪在她腳下?lián)u尾乞憐的那一日,她渾身就說不出的暢快。
“去吧,替本宮盯著大典。”
容皇后的口吻溫柔又篤定,“本宮會在鳳儀宮主持大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慈姑走后,她心口忽然一顫。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什么超出她掌控的變數(shù)要發(fā)生,令她隱隱不安起來。
但她的計劃縝密,已經(jīng)考慮到了每一件事,怎么可能會有意外?
她伸手按住心口輕輕揉搓著,不過是錯覺罷了,不必在意。
……
身著盛裝的隋憐在白蕖和涂婳的攙扶下,緩步走到宮門外,坐上轎子前往未央宮。
若論華美莊重,未央宮并不遜色于鳳儀宮分毫,平時卻沒有妃嬪宮眷居住,只有到了宮中要舉行盛事的時候才會開啟宮門,接納眾多貴客。
就像今日的祈福大典,不只皇室宗族和宮妃們齊聚于此,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員和世家權(quán)貴們也都帶上夫人前來參加,也只有未央宮能夠撐得起這般隆重的場面。
隋憐的轎子在未央宮外停下時,貴客們都已到齊了。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知曉了今夜的祭月之舞將有她來跳。
一個家世卑微的六品婕妤,要論位分只能排在眾多高階嬪妃之后,卻被選中擔(dān)此大任,由此可見陛下對她的寵愛有多不同尋常。
所以她才邁出個鞋尖,便已是萬眾矚目。
大雍雖然民風(fēng)開放容許男女齊聚一堂,但在座的男人們也都顧及著君臣之別,不敢犯了忌諱去直視皇帝的愛妃。
女眷們就不一樣了,尤其是之前從沒見過隋憐的那些皇室宗女和官家夫人,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瞪著一睹這位皇帝新寵的真容。
她們先是盯著隋憐腳上的繡鞋,又看著她伸出的一雙玉手,等到隋憐的臉時,席間有人不由自主地發(fā)出輕嘆聲。
只見婕妤娘娘的面上蒙了一層潔白的珠簾,透過珠玉的縫隙能隱隱瞥見她清艷如畫的眉眼,透出一股白玉被清泉浸染的純凈。
一陣清風(fēng)吹過,簾底倏忽翻起半寸,恰見黛眉橫春水,眼尾染風(fēng)華。
這轉(zhuǎn)瞬間的一瞥宛如驚鴻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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