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眨巴著眼睛,不知是這霞帔的光芒太過亮眼把她給晃暈了,還是君長玨此時望著她的神色太過溫柔,迷了她的心智。
“你身上的白衣雖美,卻稍顯單調(diào)。”
君長玨為她理著衣領(lǐng),柔聲道,“還是要有些亮色才配得上你的美。”
天色暗了下來,可面前男人眼中的光亮卻明媚遠(yuǎn)勝白晝。
隋憐眸光微微顫著,伸手?jǐn)n緊了衣帶。
興許是不經(jīng)意,君長玨的手觸碰了一下她的指尖,而后她就感到一陣暖意順著她的手指蔓延進(jìn)她的體內(nèi),那溫度恰到好處,舒服得她想戰(zhàn)栗。
“你要先獨自走上神華臺,待鼓聲響起后,朕會上臺與你共舞?!?
君長玨微低著頭,用只有她一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高處寒冷,但有朕的狐火暖著你的心脈,你什么都不必怕,去吧?!?
他要與隋憐共舞的事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秘密,他有意沒告訴包括神官在內(nèi)的任何人。
今夜注定不太平,他會把底牌留到最后,也樂得看那些不自量力的蠢貨先出手。
隋憐朝君長玨點了下頭,邁出腳步踏上臺階。
這一步踏上去,她明明踩在了臺階上,腳底卻仿佛只有一片虛空,雖然有看不見的力量將她托住,可她還是有種搖搖欲墜的危機(jī)之感。
但若只是如此,她咬牙也就忍了。
可她的身子忽然變得沉重起來,勉強(qiáng)走了十來步后,又像是有東西抓著她的腿,使勁把她往下拽。
在場的眾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隋憐,瞧見她的身影停滯,許多人的神色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尤其是那些看不慣隋憐出風(fēng)頭的后宮嬪妃們,她們眼里都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
也不知這隋氏給陛下灌了什么迷魂藥,竟能讓陛下如此抬舉她,讓她站上神華臺跳這支祭月之舞。
那神華臺是什么地方,站在上面唾手可得星辰,明月也近在咫尺,乃是人間的最高處,與天界僅有一步之隔。
她們這些修煉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妖都不敢站上去,也就她隋憐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配得上這般榮耀。
殊不知站得越高摔得越慘,不,就憑她的本事,怕是連這登天階都爬不了幾步便要狠狠摔下來了。
到時她可就會成為眾人的笑柄,陛下也不會再寵幸她了。
她們都等著看隋憐的笑話,甚至還有人在大典之前就偷著打賭,賭隋憐能爬得了幾步。
只有柳妃眸光冷沉,死死盯著隋憐,竟然還默默為她捏了把汗。
陛下并未公開隋憐疑似是神女的消息,這件事在大多數(shù)人那里還是個秘密。
有人嫉妒隋憐,有人盼著她出丑。
可她不一樣,她如今只希望隋憐當(dāng)真能站上神華臺。
只有隋憐站上去了,才能向陛下證明她的推測沒有錯,隋憐果真是天道派來的人。
也是天道在背后推著隋憐一步步獲得陛下的喜愛,還想憑著所謂的神女身份徹底得到陛下的信任,今夜的祈福大典便是隋憐表演的舞臺。
反而是隋憐站不上去,才會讓陛下覺得隋憐只是一介凡人,是她們柳氏一族懷疑錯了人。
可隋憐只走上了第一階登天梯,居然就不肯往前了。
柳妃急得額頭都冒出了汗,忍不住低聲道,“慫貨,快上去啊!”
站在她旁邊的婉貴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是恨透隋憐搶走了陛下的寵愛嗎,怎么如今還盼上隋憐好了?
柳妃瞪了回去,“你看著本宮做什么?難道說你不希望隋婕妤站上去,不想祈福大典辦好?”
婉貴嬪被她懟得莫名其妙,又不敢招惹她這暴脾氣,只能委委屈屈,眼里含著水光道,“柳妃姐姐誤會了,婉兒妹妹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