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明知這感情是血月強加給她的,卻也無法抵抗,按捺不住地要抬起頭。
地上,巨大的鏡子映照出血月和隋憐逐漸變得僵硬的身影,在場的眾人瞧見這一幕,都察覺出了不對來,也顧不得什么禮數,驚愕地議論起來:
“滿月象征著神圣無暇的神力,怎么會變成不祥的血色?”
“這等異象一定是妖邪所為,肯定是有臟東西混入了祈福大典,要壞大雍的國運!”
“陛下,求您出手!”
那血月高懸于神華臺之上,而神華臺是連神官和大妖都無法靠近的地方,在場眾人雖然都有些本事,此時眼看著這異象卻也束手無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君長玨身上。
他們平時對君長玨有再多的不滿,在背后再如何議論他行事荒唐暴虐不關心國事。
但在關鍵時刻,他們還是臣服他仰仗他,因為君長玨是當之無愧的人間最強者。
柳妃也面帶不安地看著君長玨,她比別人知道的更深一層,忍不住在心里懷疑這突如其來的血月是天道搞的鬼。
天道到底要做什么?
難道說祂所求并非是讓隋憐取信于陛下,而是想直接借著這賤人登上神華臺之時干一票大的,讓人間陷入劫難之中?
“陛下,不如先讓隋婕妤下來……”柳妃低聲道。
君長玨并未看她一眼,仍然沉默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隋憐。
血月邪性的暗紅在他眼里,仿佛也不過只是拙劣的顏料,遠不及他眼底燃著的狐火妖冶灼目。
其他人卻沒他這般的定力,有些修為不夠深厚的人已經被血月的紅光迷了心智,現出癲狂之態(tài)攻擊起身旁的人了。
一時間,未央宮內一片混亂。
國公夫人陳氏眼露猩紅,和身旁的幾名誥命撕扯在一起,精心挽起的高鬢都散了,妝容也花了滿臉。
她此時披頭散發(fā)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像個女鬼,雖然足夠瘋狂,但因為平時節(jié)食養(yǎng)身慣了,她打起架來根本就沒什么攻擊性,一不留神就被邊上身材壯碩的將軍夫人一拳打掉了兩顆牙齒。
陳氏在地上緩了會兒,又嚎叫著撲上去,將軍夫人揮出左拳,這次打在了她的眼眶上,打得她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就在將軍夫人又提起她的衣領,一邊往她臉上吐唾沫,一邊要繼續(xù)揮拳把她往死里揍時,天子親衛(wèi)終于趕到,將兩人拉了開來。
“噓?!?
君長玨喉間微顫,他清幽輕緩卻仿佛響徹了天地,“天子御前都安靜一些,吵鬧什么?”
他話音落下后,鏡子里的血月黯淡下去,陷入癲狂的眾人頭腦清醒了不少。
鼻青臉腫的陳氏回過神,憤怒地盯著將軍夫人。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將軍府的悍婦看她不順眼已經很久了,什么被血月迷了心智,怎么不見這悍婦去揍別人,憑什么光揍她一個!
她又瞪向那幾名攔在她和將軍夫人之間的天子親衛(wèi),心里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剛才他們明明早就瞧見將軍夫人揍她了,居然慢悠悠地像散步一樣朝這邊走,這是生怕她被揍得太輕??!
“你們給本夫人等著!”
陳氏本想放一句狠話,但因為她掉了兩顆牙口齒不清,說得含糊不清,反而惹人發(fā)笑。
將軍夫人低著頭肩膀顫了兩下,陳氏更是憤怒正要發(fā)作,又聽君長玨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