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悄然離開了臨安書院。
安小薇與陳小富同乘一輛,由老黃架車。
梁靖茹……
她當(dāng)然只能獨自一人乘坐一輛,架車的是她天樞神將府的一名老人。
她愈發(fā)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愈發(fā)覺得陪安小薇來臨安簡直是個巨大的錯誤!
人家來見未婚夫的!
自己跑來干啥?
可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么辭別了安小薇獨自回帝京吧?
得全須全尾的將安小薇帶回去!
可不能讓陳小富那家伙占了小薇的便宜!
就在梁靖茹咬牙切齒的想著這些的時候,前面的那輛馬車?yán)铮愋「徽谡及残∞钡谋阋恕?
他一只手握著安小薇的小手。
另一只手從安小薇的脖子下穿過,一家伙抱住了安小薇的肩。
頗有點勾肩搭背的意思。
安小薇身子頓時一僵,耳畔卻傳來了陳小富低柔的話語:
“臨安的路可不似帝京的路那般平順,有些顛簸,這樣你能坐得更穩(wěn)一些?!?
安小薇心想你這理由真牽強(qiáng)。
但這樣似乎、似乎很舒服。
少女羞澀垂頭,有晚風(fēng)入窗,吹起了少女的幾絲長發(fā)拂在了陳小富的臉上。
癢酥酥。
還帶著淺淺的蘭花香。
那是少女的發(fā)香,也是少女的體香。
陳小富深深的嗅了一口:
“小薇,”
“嗯?”
“這面巾,我們二人相處的時候,或者是沒有別的男人在旁邊的時候你才取下來。”
安小薇:“……江南的天氣比帝京熱一些,捂著不是很舒服?!?
陳小富極為霸道的說道:“我給你搖扇……對了,我給你制冰,反正你不能在別的男人面前露臉!”
若是別人這般說,有著極強(qiáng)主見的安小薇斷然是不會同意的。
但陳小富這樣說她的心里卻比吃了蜜還要甜——
這樣的霸道說明他極為在乎自己!
唯有在乎,才怕失去。
她輕咬朱唇,聲若蚊蠅:“好!”
她抬起了頭,扭頭看向了陳小富:
“你剛才說制冰?冰還能制么?”
“當(dāng)然能了,這兩天我讓下人去收集一些材料,到時候為夫就制一大盆的冰,可不能將我嬌滴滴的妻子給熱壞了!”
陳小富這廝口不擇,偏偏安小薇就喜歡。
這一次她甚至沒有說尚未成婚,她依舊看著陳小富的那張漂亮的臉和那張臉上的清澈的眼。
她也沒有去問陳小富如何能制出冰來。
“即安,原本我真以為你是沒多少才學(xué)的,但我依舊來了?!?
“我想著……這輩子既然你我已經(jīng)注定要成為夫妻,那我便要接受你的所有?!?
“我從來不認(rèn)為我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才女?!?
“也從來不認(rèn)為長得漂亮就是值得驕傲的本錢?!?
“我就是一個尋常的女子,我所渴望的就是與所愛的人白頭偕老一輩子?!?
“榮華富貴也好,粗茶淡飯也罷,能相攜相守一輩子就是最好的?!?
“寫給你的那封里多少還是有幾分不甘,但那封信寄出之后我也想明白了。”
“命這個東西,是天注定?!?
“你我既然有那份婚約存在,便是你我的命?!?
“不管你是個怎樣的人,我都認(rèn)?!?
“今日遇見你也是天注定?!?
“你給了我太多的驚喜,但同時,也給了我另一種擔(dān)憂。”
陳小富愕然:“我不是他們所說的白癡這不是應(yīng)該更好么?”
安小薇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窗外的黃昏:
“我沒有料到你會如此優(yōu)秀!”
“你太好看?!?
“你也是健談的?!?
“你的才學(xué)太高……現(xiàn)在我相信那首《漁家傲、秋思》定是你入時候有感而作。”
安小薇又看向了陳小富:“一個好看的、健談的、還有著極高才華的少年郎……那是天下所有姑娘所心儀的對象!”
“我之擔(dān)憂便源于此?!?
“我之所愿,今生你不負(fù)我,可好?”
陳小富很是感動。
他將安小薇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輕撫著安小薇的秀發(fā),極為認(rèn)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