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許德馨斜倚在真皮沙發(fā)上,藏青色西裝皺得如同揉成團的廢紙,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脖頸間,露出里面沾著咖啡漬的襯衫領(lǐng)口。
這位平日在新聞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官員,此刻鬢角新添了大片白發(fā),右手夾著的香煙明明早已熄滅,卻仍保持著舉到唇邊的姿勢,目光空洞地盯著墻上全家福里女兒燦爛的笑臉。
照片里的許婉柔,笑靨如花,眼神明亮,身材極好,美得讓人目眩。
許夫人蜷在另一側(cè)長沙發(fā)上,真絲睡袍下擺沾滿褶皺,裸露的腳踝還套著不同顏色的拖鞋。
她手中攥著浸透淚水的蕾絲手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月牙形的紅痕。
“許伯父、許伯母。。。。。?!崩铙渎曇舭l(fā)顫,上前半蹲在許夫人膝邊,伸手想要觸碰卻又懸在半空。
許夫人猛地抬頭,浮腫的眼皮在眼眶下投出青影,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打磨木板:“小箐,你來了。。。。。。”
話音未落,嗚咽聲便沖破喉嚨,整個人像被抽走筋骨般癱軟下去。
許市長也清醒過來,“兩位,請坐?!?
我和李箐在沙發(fā)上坐下,我注意到茶幾上散落著十余個空藥瓶,安眠藥的白色藥片零星滾落在波斯地毯上,與煙灰缸里堆積如山的煙頭共同勾勒出這家人的絕望。
“許市長,許伯母,這是我男朋友張揚。。。。。?!崩铙浣榻B道。
“許市長,許夫人好,我們是來看望婉柔的。”我恭敬道。
“費心了?!痹S市長落落寡歡,聲音低沉,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斤的重量。
“婉柔的情況怎么樣?”李箐看向兩人,眼中滿是焦急與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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