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沒有推辭,他身上的囚衣早已破爛不堪,箭傷雖在愈合,但連日奔波勞頓,也確實需要好好梳洗一番。
齊文泰點了點頭,便率先轉(zhuǎn)身,朝著牢房外走去。
崔廉、王翎等人也紛紛跟上。
太子齊洛元經(jīng)過林旭身邊時,腳步微微一頓,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語氣調(diào)侃了起來。
“林兄,我父皇。。。。。??蓮奈磳δ膫€臣子如此上心過?!?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感慨,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羨慕。
“你失蹤這幾日,父皇震怒,下令禁軍和錦衣衛(wèi)幾乎將整個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到處張貼你的畫像尋人。今日更是為了你,特意從繁忙的政事中抽出空暇,親自來這詔獄接你。”
說到這,齊洛元深深看了林旭一眼,對著他豎了豎大拇指。
“這份恩寵,可是獨一份?!?
林旭聞,心中卻是一聲冷哼。
上心?恩寵?
若不是你這位太子殿下當(dāng)初那番“好心”的誤導(dǎo),自己何至于落到差點被齊洛武打死,身中箭傷,亡命奔逃的境地?
他瞥了齊洛元一眼,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激,反而帶著幾分冷淡。
若非顧忌著對方太子的身份,以及此刻的場合,他真想一腳踹過去,問問這位不靠譜的太子殿下,把他坑得這么慘,一句“疏忽”就能輕輕揭過嗎?
齊洛元似乎也察覺到了林旭的不快,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趕緊跟著齊文泰走了出去。
不多時,獄卒便送來了熱水和一套嶄新的青色常服。雖然不是什么綾羅綢緞,但在這陰暗潮濕的詔獄之中,已是難得的體面。
林旭在簡陋的隔間里,仔仔細細地擦洗了身體,換上了干凈的衣物。溫?zé)岬乃鬟^肌膚,洗去了連日的疲憊與污垢,也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一些。
傷口處傳來絲絲清涼,是他這幾日的調(diào)理起了作用,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整理好衣冠,林旭深吸一口氣,推開牢門,走了出去。
詔獄之外,臨時辟出的一間還算干凈的偏廳內(nèi),齊文泰高坐主位,崔廉、王翎、木鐵峰、魏全等人分坐兩側(cè),太子齊洛元和七公主齊洛櫻則站在齊文泰身后。
就連四皇子齊洛武,也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只是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見到林旭出來,眾人目光齊刷刷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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