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云府,他未曾料到會(huì)遇見清絮。
婚約推遲作廢之事,他也是昨日才做的決定,本不想直接跟清絮溝通,而是想等林文淑下葬之后,一邊尋找清絮,一邊跟云兄商議。
不曾想,清絮這么快就回府了!
此事……竟也逼到面前來……
“清絮,我……”
林從鶴有些猶豫。
云清絮心有所感,卻并未表露出來,故作灑脫地笑了笑,道,“三爺這等風(fēng)光霽月之人,有什么說什么便是,畢竟早說比晚說好,彼此說開了,也好給我一個(gè)接受的時(shí)間?!?
林從鶴見她如此坦率,嘆了一聲,眸光落在綠蕪散亂的長發(fā)上,想起她在越秀樓時(shí),碧衣朱影,窈窕生姿的模樣,兩相對比,心中的不忍和憐意更重。
“清絮,不瞞你說,綠蕪如今走到這一步,跟我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等到從云兄手中將她贖回,看她的意愿,是要做良家女子還是要入侯府?!?
“若做良家女子,我便贈(zèng)她一筆嫁妝?!?
“若想來侯府,我總要保她一世安穩(wěn)?!?
跪在地上的綠蕪,聞,眼中有淚珠閃爍,抬眸望著林從鶴,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愛意和赤誠。
“妾哪怕做三爺院中最低賤的粗使奴仆,也絕不嫁人。”
啪啪啪。
下一刻,蕈月鼓起掌來。
指著林從鶴和綠蕪的鼻子就開始罵。
“你倆郎有情妾有意自己喝藥自己解決去,偏偏把我家小姐攪進(jìn)去做什么?給你們捧場用嗎?”
“好一出男盜女娼!今日我蕈月也算是開了眼了!”
“林三爺,不如我知會(huì)您一聲,這綠蕪姑娘的賣身契捏在我家公子手中,若我家公子見了你這般態(tài)度,哪怕將賣身契燒了都不會(huì)便宜了你!”
林從鶴還未說話,地上的綠蕪已冷笑著回懟,“蕈月,你這時(shí)候倒拿捏起身份來了,你又比我好多少呢?你的身份不過也只是……”
“都別吵了。”
云清絮出聲打斷了眾人的爭吵聲。
這樣的爭吵與混亂,讓她疲憊至極。
她看向林從鶴,眸光認(rèn)真,“三爺,你若真想讓她進(jìn)府,我也不會(huì)攔著,但我希望你能看在她曾傷害過我的份上,等你我成婚之后再進(jìn)府?!?
前世今生,她都未奢求過一生一世一雙人。
嫁入侯府,更是明白共侍一夫是遲早的事。
只是不曾想,一只腳還沒邁進(jìn)侯府,就要先處理一位紅顏知己來。
云清絮的話,讓林從鶴心中一痛。
他看著她那雙澄凈的眸子,想到二人初見的那日。
黃葉滿地,少女淡笑回眸,長街背影如畫,一襲素裙撞入心湖。
他為她作畫,將她畫在自己的記憶中。
本以為,能許她一生一世。
可……
他不能再憑感情用事了。
如今的侯府,養(yǎng)一個(gè)婢女容易,迎娶云氏女,卻實(shí)在要落人非議。
若是從前,他也能帶著她離開京城,一走了之。
可現(xiàn)在……
林從鶴眼底閃過痛苦和掙扎,看向云清絮,聲音微顫。
“清絮,對不起?!?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