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喝攝政王府的茶水,云清絮伸手,在空中胡亂摸了兩把,抓住了云清川的衣袖,想到竇大夫的交代,說起了唯心的話。
“兄長,我太累了,可以在王府休息一段時間嗎?”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皆變。
云清川聲音里帶著莫名的慌亂和不安,好像一場生死之后,他再也看不懂自己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了。
“絮兒,你不必怕他的權(quán)勢,今日我?guī)Я吮菹逻^來,光天朗朗,任他再無恥也不敢逼迫你,你跟我一起回家,長安街的院子已收整好了……”
云清絮輕輕搖頭,岔開話題,“兄長和蕈月姐姐的婚事定了嗎?”
云清川直直看著她,沒有開口。
現(xiàn)在不是談?wù)撍娃υ碌臅r候。
一旁的玄璟淵接住話音,像個急于表現(xiàn)的孩子一樣,為云清絮解釋道,“定了。”
“就在下個月初三。”
“欽天監(jiān)選的好日子,又給長姝公主與云大人合了八字,說本就是天作之合,若再逢吉時,定能白頭到老,相伴一生?!?
真好。
云清絮唇角扯起一點笑來。
蕈月姐姐對兄長有情,兄長對她也有意,情投意合,扶持走完這人生,是最幸運的事了。
兄長有人照顧,她也可以走的安心些。
只是……
云清絮順著說話的聲音,看向玄璟淵的位置,她雖看不清他的五官,卻能感覺到那灼熱的眼神。
心頭微驚。
這位少年皇帝為何對她如此和顏悅色,剛才……也是他扶她起身的對嗎?
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代帝王屈尊降貴。
玄璟淵見云清絮看向自己,心頭一喜,正要說些別的安撫的話來,便察覺到玄翼凜然警告的眼神,那些呼之欲出的話,只好憋回心頭。
他不急。
總有和娘單獨相處的時候。
隔墻有耳,京中人心動蕩,他這么多年都忍過去了,如今知道了娘的身份,就這幾天的光景,還愁不能相認(rèn)?
深吸一口氣,玄璟淵戀戀不舍地松開攀著云清絮的手,后退兩步,為自己解釋起來,“云大人上任不過三個月,已處理了多樁舊案,朕心甚慰,今日應(yīng)云大人邀請,來王府探望你,看到你無礙,云大人也可以安心為朕分憂了?!?
一旁的玄翼聽到這話,冷笑一聲。
這三個月都被關(guān)著,連奏折的影子都沒見到,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玄翼并未拆穿他的謊。
他可以理解少年人要面子這種事。
而且,云清川在大理寺的這幾個月,確實做了些成效出來。
之前懸而未決的幾個疑案,在他手中都翻出了真相,原本混亂管理的案件薄錄,經(jīng)他之手,也變得規(guī)整有序。
大理寺上下,對這個空降的新官都贊譽(yù)有加。
玄翼也曾私下聯(lián)絡(luò)過他,想要他跟羌門斷了聯(lián)系,歸入自己麾下,往后跟著他的步子,可以保他封侯拜相。
可惜,被拒絕了。
玄翼沒了耐心,只能看在絮兒的面子上,警告云清川,讓他聰明點兒,最好像這三個月一樣,安安分分做手里的事情,守好他大理寺的一畝三分地。
否則,即便他是絮兒的兄長,他也照殺不誤。
諸多念頭閃過,眸光再落回云清絮身上時,是任誰看了都心驚不已的憐愛。
“絮兒既累了,你們便回去吧?!?
玄翼開始趕人,“來日等絮兒再想見你們,本王親自駕馬,將你們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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