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云清絮聽到云盈兒三個字,如遭雷劈。
她幾乎要捏不住手中的竹杖了,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呼吸。
在夢里,那位讓玄翼神魂顛倒的寵妃,那與她有九分相似的漠北內(nèi)奸,那個最后殺了玄翼的女子,便叫云盈兒。
她們不僅名字像,聲音也像,說話的語氣和脾氣也像。
只是……因為年紀(jì)尚小的原因,比夢里那個云盈兒要稚嫩的多。
但她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同一個人!
三歲看老,一個人氣質(zhì)不會變的。
……
宅院內(nèi),罵聲還在繼續(xù)。
“我呸!你這賤人的死活跟老子有什么關(guān)系,你跟你娘的姓!你姓云!你雖然是我司馬的種,有我?guī)追制狻俸?,可你沒上我司馬家的族譜,祖宗咋會護著你?”
“你若識相……就別再跟老子鬧了,安安生生地?fù)Q身衣服,明天跟著去了王府,自然有你的好日子?!?
“若你還敢嘴犟,老子抽不死你——”
啪——
又一鞭子抽了上去,那云盈兒慘叫一聲后,知道再待下去死路一條,恨恨地瞪了那瘋癲的司馬馬夫一眼,跟猴兒一樣竄了出去。
她要跑。
她要離開這個骯臟的家。
她不要被賣進(jìn)王府,她不要當(dāng)奴婢!
司馬馬夫看她還敢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鞭子一甩,擼起袖子就要追她。
云盈兒又怎會讓他追到,臨出門時,一腳踹向那晾在門框旁邊的干菜架子上,曬了半個月的梅豆連帶那編制的籮筐,哐當(dāng)一聲砸在地上,劈里啪啦地滾了一地,擋住了兩人之間的路。
司馬車夫沒有剎住腳,踩在那豆子上,腳下一滑,整個人嗖地一聲飛了出去,狠狠砸在門框上,撞得他眼冒金星,摔得他骨頭都快碎了。
看著越跑越遠(yuǎn)的云盈兒,氣得罵娘,“你祖宗的!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賠錢貨!不要臉的賤種!你別讓老子……”
罵著罵著,他話音哽住。
因為他看到了站在門外,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的云清絮。
是的。
云清絮準(zhǔn)備走了。
掩在面紗下的面色,難看至極。
通過剛才這對父女的罵句,她可以認(rèn)定,這個逼著女兒賣身進(jìn)王府的畜生,正是那女奴口中的司馬車夫。
而真相,也不是那女奴口口聲聲說的,什么情深意重,什么今生無緣……
那女奴,是這個司馬車夫的妻子。
他們甚至有兩個孩子。
將自己親生的女兒逼良為娼的人,能是什么好人?那女奴讓她過來帶話,不是為了了卻什么遺憾,不是什么臨終遺,而是深知他這個丈夫的惡毒脾性,知道他的狠辣手段……想讓自己……也掉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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