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玄翼眸光直視的女郎,以頭觸地面,恐懼的冷汗如雨水,將地面濡濕一片。
她后悔至極。
她剛才不應(yīng)該拒絕攝政王的。
她怎那么蠢啊!
為了幾十兩銀子丟了命,實(shí)在不值得啊……
不行,不行就給王爺吧。
掌柜的知道了,也不會怪她的。
畢竟,普天之下,攝政王想要的東西,誰敢不給?
女郎咬了咬唇,仰起頭來,看著那烏木馬車輪轂上刺目的金縷,艱難地開口:“王爺,其實(shí)……”
“很好。”
玄翼打斷了女郎的話。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女郎跟被抽了骨頭一樣,噗通一聲,又趴在地上,鼓起的勇氣煙消云散。
玄翼卻沒有看她。
而是轉(zhuǎn)眸看向馬車?yán)锏牧硗庖粋€人。
“懷業(yè)大師,你怎么看?”
車簾被風(fēng)吹起來,露出坐在玄翼旁邊的那位和尚。
和尚身穿布衣袈裟,頭頂烙了九道戒疤,手中盤著一百零八個紫檀木珠子做成的手串,蒼老的眸子緊緊閉著,口中念念有詞,似是不關(guān)心一切外物,一心只念佛經(jīng)。
聽到玄翼問他的意見,他才緩緩睜開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球,沒有老年人的頹靡與渾濁,反而精光四射。
帶著帷帽的云清絮,也朝馬車這邊看過來。
她雖看不到人影,但隔著白色的紗幔,卻能感覺到,一抹火辣辣的眼神,落在她的帷帽上。
這樣的感覺,駭?shù)脑魄逍跣捏@肉跳。
她急忙又垂下頭來,躲到霍千斛的身后。
她懷疑……剛才凝視她的視線,是玄翼口中那位懷業(yè)大師的!
甚至……這位懷業(yè)大師還認(rèn)出了她。
這怎么可能??!
她從前從未見過這位懷業(yè)大師,如今又是假死之身,
躲到霍千斛身后的云清絮,自然看不見,懷業(yè)大師盯著她的方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王爺可知道,珍珠的另一種功效?”
玄翼在懷業(yè)大師面前,虛心至極。
“愿聞其詳。”
懷業(yè)大師摩挲著手中的佛珠,蒼老的聲音,訴說著佛經(jīng)上關(guān)于珍珠的記載。
“鮫人珠,集世間陰氣至極?!?
“下可通幽冥,上可收神魂?!?
“不僅對活人有寧心靜神的功效,對死人,效果更佳?!?
“能夠收斂死人的神魂,讓死者死而復(fù)生……你信嗎?”
玄翼原本是不信的。
死人復(fù)活,這等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他一點(diǎn)點(diǎn)都不信。
從前誰若敢在他面前裝神弄鬼,他會讓禁軍的長槍,捅穿那人的心窩,等那神棍快要血盡而亡時,再居高臨下地問他一句。
“喂,你的佛祖和道祖,不來救你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