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
長姝公主珍珠冠上散亂的流蘇,打在地面上,琳瑯作響。
隔著那層層珠光寶氣,云清川與長姝公主有一瞬間的對視,眸中各有千種情緒,最后,皆變成沉默。
這就是他們的婚典嗎?
……
茶樓包廂內(nèi)。
霍千斛死死拽著要沖出包廂的云清絮。
云清絮手中拿著那切糕點的短刃,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理智全消,只想沖到那高臺之上,沖到那登聞鼓前,用手中這把鈍刀,了解了這個禍害!
她以為,她以為這個人做所的任何事,都不會再引起她半點情緒波動了。
她以為從前身從前事,都是被風(fēng)吹散的前塵往事,這群掙扎在權(quán)力漩渦中的人,與她是兩個世界,涇渭分明。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
玄翼還是那個玄翼。
那個隨便做點兒什么,就能讓她恨得理智全消的禽獸!
他自己造孽便罷了。
為何要在這種場合……逼著兄長與長姝公主叩跪天地?
這是成婚嗎?
這是當(dāng)眾行刑!這是比凌遲之恥還要不堪的侮辱!
從今往后,兄長與長姝公主將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被寫進(jìn)史書之內(nèi)?這是要讓兄長遺臭萬年嗎?
云清絮忍無可忍。
“你放開我,我要跟他同歸于盡?!?
什么攢銀子,什么離開京城,什么自由,云清絮通通不在乎了。
與其窩窩囊囊的活著,大家不如一起發(fā)瘋!
霍千斛死死拽著云清絮,眼底有對玄翼的忌憚,也有對云清絮的無奈。
“事已至此,你去了也晚了?!?
一句話,像臘月里的一盆冰水一樣,將云清絮澆地透心涼。
“如今頭也磕了,禮也做完了,史官該記載的也都記下了,滿城的百姓都刻在心里了?!?
“你不沖出去還好,你兄長與長姝公主成婚之后,請命離開京城,在外地待個十年八年的,京中的討論聲自然會淡下來。”
“百姓的記憶都是很短的。”
“只要京中出現(xiàn)新的熱鬧,她們便會喜新厭舊,追尋新的樂子?!?
“左右不過是熬時間罷了?!?
“可若你沖出去……將攝政王殺了……”
“清絮,我不是懷疑你,我自然知道你有那個本事,你與攝政王之間的瓜葛,我雖不能觀全貌,但也有耳聞?!?
“可你想過嗎?”
“若玄翼今日真的死在這里,那就不是十年八年能消弭的事了。”
“你,攝政王,你的兄長,長姝公主,甚至那位引發(fā)一切的導(dǎo)火索桃紅姑娘……都會彪炳史冊,會成為云朝歷史上再也抹不掉的典故,會被后世文人,后代朝臣,一次又一次的從史書里拎出來,沿引千年……”
“這樣的后果,你承受得了嗎?”
云清絮掙扎的動作停下來。
雙手攥著霍千斛的袖子,目露絕望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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