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絮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感覺那囂張跋扈的竇側(cè)妃,好像遇上了什么天敵,瞬間偃旗息鼓。
不罵了,不打了,不鬧事了,也不處置她和平安先生了。
就像……
突然被人打昏一樣。
這怎么可能。
云清絮心頭涌起荒誕滑稽的感覺。
竇棠雁那邊消音之后,她又有許多繁雜的腳步聲、拖行的摩擦聲,厚重的軍靴聲……
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風吹樹葉,若非樹葉打在臉上,又涼又疼的,若非附在面上的面紗早已被風吹走,面上的泥土凝結(jié)成塊,干巴巴的黏在臉上,她甚至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
來的又快又急。
走的匆匆忙忙。
這來去的匆忙間,她似乎聽到了如意叫她的聲音,急忙站起來,朝四周尋找,,“如意,是你嗎?你在嗎?”
沒有人回應,她磕磕絆絆地想穿過這片樹林出去尋找,下一刻,左手被另一只寬厚的手拉住。
那手掌的尺寸,包括掌心的溫度,都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像是,也曾握著這只手,抵死纏綿。
不。
云清絮甩去腦海里那個瘋狂的念頭,正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是,男人粗糙的指尖摩擦著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寫了一行字。
——內(nèi)斗,帶走了。
——如意,沒來。
又麻又癢的體感,像蟲子一樣,往她的心里鉆。
如觸電一般,云清絮的嗓音瞬間沙啞。
“側(cè)妃被攝政王府的人帶走了?”
“如意沒有過來?”
掌心,男人粗糙的手指寫了肯定的字。
肌膚似乎有記憶,以掌心為媒,留戀纏綿許久,才緩緩離開。
風吹在空蕩蕩的手心,云清絮的心底,也升起一抹悵然若失的情緒來。
可惜她看不到。
若能看到,便會從那個男人冷漠了兩世的眉眼里,看到那足以讓冰雪消融的暖意和愛意。
她臉上都是污泥,擋住了她本來的樣子。
可玄翼卻能看到那泥土做成的面具之后的,那個她。
很快,玄翼又打了干凈的水過來。
云清絮洗了臉凈了手后,他一邊給她扇風,一邊將攜帶的食盒打開,捧出一盒云片糕來,又倒了半杯果酒,給她遞了過去。
云清絮原本想拒絕的,卻聞到了云片糕里杏仁的清香,拒絕的話留在喉中。
這是……
她最喜歡的糕點了。
抬手捻了一片,細如雪,浮如蜜,清甜又不膩人。
騎馬消耗體力,她又是雙身子,如今不孕吐了,什么都想多吃些。
不知不覺,整整一匣子已見了底。
摸到底部的木盒時,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忙將手縮回去,岔開話題,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你……你買的哪家的云片糕?”
“何時去買的?我竟不知道……”
玄翼拉過來她的手,準備用動作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