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如意低低叫她,“夫人……”
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陷入更深的疑竇中。
如意不知道云清絮的過往。
可相處了這么久,卻直覺夫人的過往,并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回憶。
黃大夫說了,夫人的身體需要細心溫養(yǎng),不能再受刺激……
她想拽著云清絮,制止住她下馬車的腳步,卻抓了個空。
云清絮錯開身子,謝絕了如意的好意。
“都來了啊……”
云清絮扶著馬車的車壁,讓自己站穩(wěn)身形,任灼熱的日光,透過那樹影的婆娑縫隙,蓋在她的臉上,鋪蓋出一層明暗交織的晦影來。
她看不到他們每一個人的模樣,卻能感覺到他們每一個人的存在。
兄長、玄翼、蕈月、李淵……
多么可笑啊。
她以為她假死從攝政王府逃開之事,瞞得天衣無縫,到如今才明白,她竟然是天字一號的蠢貨,她的所作所為,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跟個笑話一樣。
“千斛,你應該告訴我的?!?
云清絮沒有找到霍千斛的位置,只是啞著嗓子,喃喃嘆了一聲。
玄翼以車夫的名義堂而皇之地住進了霍家,一住就是幾個月,人是霍千斛請來的,他必然知道玄翼的真實身份。
為什么,要為他做遮掩?
把她當個傻子一樣的糊弄。
她的眼睛,是真的瞎了。
可平安先生所謂的啞巴,卻是裝聾……作??!
與惡狼共處一個屋檐下,如今回想起來,只覺這數月時光,像在刀尖上舔血而過一般。
云清絮的質問,還有那質問語氣背后隱藏的哀怒,如何不讓霍千斛心痛?
他仰頭看著她,心中的酸澀與愧疚來回翻涌,無力感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