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臨近宵禁,值班的官差開始趕人。
無奈之下,兄妹二人只好找了一處閑置的火神廟,暫且安息下來。
地方雖簡陋,云清絮卻無比心安。
在王府的每一日,她都提心吊膽地活著,唯恐一不小心惹了他人,第二天害的淵兒一起餓肚子……
如今不僅有了自由身,還能和兄長在一塊,世間最幸福的事也不過如此。
只是……淵兒不在。
也許,離開她這樣沒出息的娘,淵兒在另一個世界,會過的更好些。
云清絮將床褥子鋪在草甸上,耐心地折好,又為兄長點了一盞油燈,方便他讀書。
夜風吹來,涼寂幽靜。
云清川翻閱手中的書卷,提起當年。
“還記得嗎?我們上一次住破廟,是在十年前了?!?
“那時你救了一支車隊,得了一塊玉佩,寶貝的不得了,夜里睡覺都抱著?!?
云清絮整理包袱的動作頓住。
“兄長,你不是說,我那玉佩是我在廟里撿的嗎?”
十年之前,她似乎遭過一場大難,傷在后腦勺處,忘記了很多事情。
幼年的經(jīng)歷,都是兄長口述告訴她的。
那塊隨身攜帶的玉佩,兄長說是她從廟里撿的。
所以前世,即便得知那玉佩是玄翼要找的那一塊,她也不敢拿出去相認。
怕玄翼說是她偷的,要她償命……
云清川翻書的手指,停在《大學》那一張,許久未動。
眉目間隱忍過什么,后來還是散去。
“是兄長說岔了,那玉佩……確實是在廟里撿的。”
“近日天天溫習經(jīng)史,腦中全是下個月的秋闈之事,有些糊涂了?!?
“對了,往常那玉佩你總不離身的,如今怎么不見了?”
云清絮垂首,聲音低下來,“攝政王……拿走了?!?
“什么!”
云清川驚得站起來,手中的書本倏然墜地,往日最愛惜書籍的他,此刻也顧不得了,面上盡是失態(tài)之色。
“他說什么了嗎?”
云清絮搖頭,撒了個善意的謊。
“是昨夜……他順手拿走的。”
“問我從哪里得來的,我說我從廟里撿的……”
云清川眉間的愁郁仍未消散。
沉思許久后,嘆了一聲。
“往后,離他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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