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抄襲就是勾引男人,還非權(quán)貴不可。
“云姑娘一個人啊……”林婉如幽幽道,
“上回見你,身旁還有個別的男子呢。”
這話,有些唐突和污蔑了。
如今云國雖然男女大防沒有前朝那么嚴(yán)苛,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但女兒家名節(jié)為重,怎會輕易跟男子一同上街?
云清絮眼底一暗,解釋道:“可能是跟兄長一起采買,碰上七小姐了?!?
三兩撥千金,林婉如可不打算這么放過她。
眉頭微挑,“哦?我沒記錯的話,你兄長是讀書人,面白細(xì)嫩的,可那日陪同你上街的,是個黑臉的男子……”
此話一出,周圍人看云清絮的眼神都變了。
名聲二字,就如同一桶清水一樣。
只要往里面滴一滴顏料,任你百口都莫辯。
云清絮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林婉如,不亢不卑道:“巧了,這回陪林七小姐上街的公子,也換了一個呢?!?
此話一出,周圍響起哄笑聲。
林婉如沒想到云清絮敢當(dāng)街回懟過來,臉色驟變,正要開口呵斥時,一旁的姜敘白急忙出來打圓場。
“都是些玩笑話,不必當(dāng)真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大光明的同行,也算不了什么天大的事吧?
”“云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可曾用過晚膳?”
“姜某知道城西有一家新開的茶樓,里面的茶果和點心……”“
不必了?!?
云清絮后退兩步,不想再跟這兩人糾纏。
“更深夜重,就不打擾二位了?!?
云清絮轉(zhuǎn)身離開。
姜敘白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有心想追,卻被一旁的林婉如叫住。
“姜小將軍還送婉如回府嗎?”
姜敘白這才想起正事。既答應(yīng)了林七小姐,自然不好當(dāng)街甩開她,只能遺憾地看著云清絮消失在人群,而后對林婉如頷首道。
“自然?!?
林婉如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失落之色,深吸一口氣,強按住那隱忍的怒意。
頭一次,對一個古代的女人生出厭惡之心。
云清絮,你最好不要再招惹我。
否則,我不介意出手讓你明白,外面的社會,跟男權(quán)奪利的世界,不是你們這些閨閣女子能涉足的。
……
云清絮逆著人流,隱忍著心頭的悲怒之意,本想直接回云府,卻聽見人群盡頭,傳來女子哀切的哭聲。
那哭聲過于悲涼,聽著年紀(jì)不大,被一堆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云清絮心下生了一些不忍,擠到最前方時,正好看見那頭上戴草的雙胞胎姐妹倆跪著哭泣。
“各位老爺夫人們行行好?!?
“奴家與妹妹愿賣身為奴,只求主家能賞些銀子,好讓我們姐妹倆,為父親做個棺材,讓他入土為安……”
那自稱賣身葬父的女子,看起來有十六七歲,哭的淚水漣漣。
她口中的妹妹年紀(jì)更小,估摸著只有十一二歲,跪坐在她身后,低著頭,發(fā)上簪了一根草繩,以示賣身葬父。
在她們身后,一卷草席裹著一個沒了呼吸的中年男子。
看著好不凄慘。
周圍一片哀婉和嘆息聲,可卻沒人開口說買下這姐妹倆。
大戶人家喜歡用家世清白的仆人,小門小戶又沒那個多余的銀錢去買奴,這姐妹倆在此哭了許久,都無人問津。
頂多,有一兩個心善的婦人,往地上扔了一把銅錢。
可姐妹倆想要五十兩銀子,買一副好的棺材,再選一處堂堂正正的墓地,這點銅錢,無疑是杯水車薪。
云清絮嘆了一聲,也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放在那少女面前。
轉(zhuǎn)身欲走時,裙角卻被那年幼的女孩扯住。那女孩巴巴地仰頭看著她,眼底盡是哀求。
“姐姐,月牙什么都會做的。”
“會洗衣,會做飯,會喂牛,求求你了,把月牙買回去吧。”
……
角落處,漆黑的馬車上,車簾落下。
玄翼看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賣身葬父的姐妹倆,冷眸落在虞掌柜身上,咬牙切齒道,
“這就是你的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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