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煙羅緞從來不是現(xiàn)貨,都是提前預(yù)定,從付銀子到收貨再到裁剪成衣……沒有一兩月,絕做不成的?!?
“這林三爺?shù)故钦嫘模梢钥紤]考慮。”
云清絮瞪了她一眼,哭笑不得。
“大抵是家中姐姐妹妹的緞子,臨時借花獻佛給我用一下罷了,哪有那么夸張?!?
她向來不值得被人如此厚待的。
話音剛落下,云清絮忽然聽到一陣琵琶聲。
從隔壁院中傳來,琵琶弦動,冷音锃然。
她眸光微滯,朝隔壁院子望了過去,想到一個人來。
綠蕪姑娘。
聽說,綠蕪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滿京盛名。
上次在越秀樓,她見過那綠蕪一面,生的秀美動人不說,跟在林從鶴身后時,滿眼皆是愛慕之色。
她這個外人都看得分明,更何況侯府林三爺呢?
如今……一邊給她送著衣衫首飾,一邊邀請著紅顏知己,上門為她彈奏琵琶……
云清絮眼底閃過一抹自嘲之色。
云清絮,你在遺憾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
一夜好夢。
次日一早,換上新衣的云清絮,在蕈月驚艷的眼神中,坐上了那備好的馬車。
柳葉和月牙留在府中,并未跟隨。
有了蕈月,她大多與蕈月在一塊聊天,兩人幾日處下來,彼此互生好感,有知交好友的感覺了。
兄長昨夜不知去做什么了,又是一夜未歸。
云清絮現(xiàn)在已放任他自由,不再問他的私事了。
蕈月跟著坐上馬車時,著實嚇了云清絮一跳。
她穿著婢女的衣服,將頭發(fā)挽成兩個圓髻不說,還故意將面部涂黑了些,下巴上點了個黑痣,完全變了個人。
云清絮明白,她這是為了防止被人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畢竟蕈月郡主當(dāng)年在京城,還是有幾分臉面的。
雖然如今長大了,長開了,但京中最不缺那些明眼人,萬一看出些端倪來,生出旁的事端就不好了。
只是……
云清絮很好奇,她那痣怎么黏上的,看起來惟妙惟肖的……
見云清絮一直盯著自己,蕈月摸了摸痣上的長毛,有些尷尬的解釋。
“到底是你兄長的妾室,你的半個嫂子,不好出去拈花惹草?!?
“打扮成這樣,也是為了避開那些爛桃花?!?
“無礙,今日我必定護你周全。”
云清絮一陣無語,艱難地點了點頭。
馬車沿著官道一路西行,早上出發(fā),到寒山寺腳下時,天色昏暗,暮云低垂,雖然是正午時分,卻跟傍晚似地。
一下車,云清絮看著那悶沉的天色,便有些不安。
“今日怕是要下雪了?!?
“不知會不會影響這宴會?!?
蕈月的眼神則落在那一排排早已停靠在此的、奢華的車架上,唇邊勾起一抹嘲諷之色。
“小姐不必擔(dān)憂?!?
“這天上就是下刀子,也不會誤了這群達官貴族的賞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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