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氣彌漫。
內(nèi)殿時不時傳來蒼老又虛弱的咳嗽聲。
玄翼同玉老夫人在內(nèi)殿聊天,二人的聲音都很低,就連伺候的丫鬟仆從,都聽不清楚里頭在談?wù)撌裁?,更別說候在外殿的云清絮與孫氏了。
孫氏手上泡著茶,耳朵則恨不得湊到里頭去聽,等茶溫燙手時,才反應(yīng)過來茶水已倒?jié)M了。
將那快要溢出來的茶碗遞給云清絮,看她的眼神復(fù)雜至極。
“云姑娘,這是上好的玉觀音,我們家老太太最愛喝的茶,你嘗一嘗?!?
酒滿敬人,茶滿趕人。
云清絮看著那快要溢出來的茶水,心里嘆了一聲,還是接了過來。
孫氏出身名門,又在侯府做了多年的媳婦,不可能不知道這送茶的規(guī)矩,近日若非有求于玄翼,侯府只怕不會對她敞門迎客。
自第一次見面起,孫氏便覺得她是那攀龍附鳳的小人,恨不得早已與她了斷因緣,早點撇清關(guān)系。
誰曾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侯府與她的孽緣如此深重,玉老夫人之事,最后還是找上了她,才能聯(lián)系上攝政王。
在孫氏心里,只會覺得她又使了本事,攀上新的高枝了吧。
怎么不算呢?
云清絮心底一派復(fù)雜,接過那茶碗,一飲而盡后,對孫氏笑了笑,客套地開口,“池兒最近還好嗎?”
孫氏聞,眼底閃過一抹尷尬。
尷尬,又變成嗔怒。
她就知道,這云氏女是個攜恩圖報的。
一開口,便要問池兒的事。
不過是仗著當(dāng)初她救了池兒一命,好處沒討夠,如今又來拉關(guān)系罷了。
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鄉(xiāng)下人,逮著恩義使勁兒薅,她只是幫了池兒一把,難不成還要池兒記她一輩子不成?
孫氏面上牽強(qiáng)的笑容淡去,帶上幾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