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絮痛的撕心裂肺。
猛地睜開眼,絕望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庭院,神智越清醒,對疼痛的感知能力就越深。
上一世,最狼狽之時,也不過是被王府后院的仆從們?nèi)蚰_踢一遍,看著聲勢浩大,其實受傷不重。
可這宮里的手段——
撕拉——
行刑的嬤嬤已拿著鑷子,對準了云清絮的右手無名指,夾住那指甲蓋子,猛地往上一掀,扯掉。
痛!
絕望又無法承受的痛。
指甲蓋被掀掉,云清絮痛的整個人都在發(fā)抖打顫。
她后悔了。
早知逃不過這慎刑司的虐待,她還裝什么睡,偽造什么犯罪現(xiàn)場,殺完南宮嬤嬤毀完佛堂之后,就該一刀了結(jié)了自己,也省得受這樣的折磨!
就在那嬤嬤用夾子夾住云清絮左手無名指時,院門忽然被撞開。
穿著攝政王府制服的趙管家,陰沉著臉,闖入門庭。
他身后,則跟著眼珠子亂轉(zhuǎn)的竇棠雁。
玄翼離開時,并未交代竇棠雁的去留。
她作為竇大夫的孫女,攝政王腿傷的主醫(yī)人員,即便趙管家猜到了她的心思,卻也沒辦法公之于眾地點出來,更不好再次出警告。
否則耽誤了王爺?shù)耐葌?,到時候落下什么隱患,誰來負責?
如次,任由她跟了過來。
手持軍令,趙管家在宮中橫行,視若無人。
即便來了太后這德勝宮,也連闖了兩道門,都未遭到阻攔。
來到最里間的院子時,掃了一眼那刑架上的女子,根本沒往深處想,只以為是哪個犯了錯的宮女,正被慎刑司盤問呢。
殘忍是殘忍了些,可宮里的恩怨,他不好插手。
只要能將云姑娘須尾俱全地帶回云府,他今日便算大功告成了,必不會惹來多余的麻煩。
因此,迎著太后質(zhì)問的眼神,趙管家拱手,語氣溫和。
“奴才問太后娘娘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弓著腰,繼續(xù)道。
“太后娘娘,奴才奉攝政王之命,護送云姑娘回府,還請?zhí)竽锬锿ㄈ??!?
此話一出,本就鴉雀無聲的院落,愈發(fā)空寂,落針可聞。
剛才張牙舞爪的行刑嬤嬤,聽了這話,也立刻縮起了脖子。
隱隱之間,升起一些懼怕和后悔。
不著痕跡地抬頭,掃了一眼云清絮那蒼白如雪的面容,眉眼里盡是痛苦,好似漂浮在半空的風(fēng)萍一樣,我見猶憐。
嬤嬤往地上呸了一口。
以色伺人的賤婢!
呸!
趙管家見無人回話,便又重復(fù)了一遍。
“還請?zhí)竽锬锿ㄈ趧t個。”
“這云氏女對我家王爺有恩,王爺發(fā)了話,要奴才帶她離開,還差遣了禁軍在外等待護送,太后娘娘,殿下去了太廟治災(zāi),后宅之事,請您多體諒些?!?
趙管家又俯身,一邊低頭一邊琢磨著,著德勝宮今日是怎么了,處置個犯了錯的宮女罷了,有必要全員在場,搞這么大的動靜嗎?
心頭狐疑,再挺直腰桿時,朝那受刑的女子掃了一眼。
腰身清瘦,血跡滿身,蒼薄的唇了,毫無血色的面容,還有緊緊蹙在一起的柳葉長眉。
看到那女子五官的一瞬間,趙管家眼前一黑,緊跟著,天旋地轉(zhuǎn)。
得……得勝宮瘋了嗎?!
嘉華太后的太后之位……想挪屁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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