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目光冷漠,盯著她,仍在等她的回應。
長姝公主知道,今日,她的婚宴算是毀了。
痛苦的閉上眼,再睜開眼時,眼底閃過悲色與恨意。
“那女子本宮認識?!?
長姝公主深吸一口氣,“昨夜,那女子在街上,被攝政王強迫著嫁給一個稚童?!?
“想來,是悲痛欲絕之下,被逼的無可奈何,方吊死在了公主府門前?!?
“想要本公主為她尋一個公道?!?
“百姓在先,皇室在后。”
“別說是本公主的婚禮了,就是本公主的葬儀,也要為百姓讓步?!?
“今日,公主府便騰出來給周大人查案用吧?!?
“還望周大人能還死者一個公道。”
……
云清絮捧著珍珠匣子到金玉堂時,也被那排了長隊的馬車給驚到了。
耳邊,皆是烏烏泱泱的討論聲。
“我家老爺?shù)搅藭x升的關(guān)鍵時候,只要攝政王一句話的事,就能從四品升上三品,要知道,這天底下的官員啊,四品到三品是個坎兒,三品是官,能夠主政一方,三品以下,一輩子都是臣啊……”
“去去去,你們那是升官發(fā)財?shù)氖拢幸埠?,沒有也不影響什么,可這枚東珠對我們南家來說就不一樣了!我那兒子前些日子得罪了貴人,奪了功名被押進大獄里頭了,王府的禁軍把守著天牢,連個吃食都送不進去!好姐姐,你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將這個位置讓給我吧,我這邊人命關(guān)天??!”
“呸呸呸,陛下六月份就要采選秀女了,攝政王也能舉薦幾個秀女名額,我家那對雙生花,出落的跟仙女一樣,勢必要進宮的!只是身份差些,只要能得了這東珠,拜了攝政王為義父,還愁將來的榮華富貴嗎?”
……
人擠人,人挨著,各個都爭搶著要拿下今日金玉堂販賣的東珠來,面紅耳赤的爭奪著位置,恨不得將金玉堂的牌匾都給摘了!
云清絮避開眾人,從后門上到金玉堂閣樓時,衣衫不知被誰拽去了一角,鞋子也踩丟了一只,發(fā)間的玉蘭花,更是沒了花瓣只有花蕊,孤零零的落在腦門上,凄涼又狼狽。
上樓后,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的霍千斛迎了過來,臉上神色復雜至極。
“出大事了?!?
他引著云清絮朝里面走去,聽著外頭砰砰砰的砸門聲,一邊將掛在屏風上的女子披風遞給云清絮,一邊為她解釋。
“今兒一早,攝政王府便對外發(fā)了告示?!?
“說王府無限回收從金玉堂流露出來的東珠?!?
“但凡有金玉堂標識的,不僅以價格的三倍購買,還會答應賣方一個人情?!?
“這告示,半年之內(nèi)皆有效!”
說到那告示,霍千斛也扯了一張過來,云清絮看不到,他便一字一句地讀給她。
最后,指著那末尾的印章,嘆著氣道:“蓋了攝政王的官印,還蓋了兵部的印,公權(quán)私用,攝政王真是膽大包天啊!”
云清絮聽完那告示里頭的內(nèi)容,心里跟一團火在燒一般,耳邊嗡嗡作響。
話音滾出來,帶著無法理解的崩潰,“他何止是膽大包天?他簡直想當老百姓頭頂上的天!”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堆珍珠罷了,他攝政王府里什么好東西沒有,偏偏要盯著你我手里的這批東西,他失心瘋了嗎?!”
對面,霍千斛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昨兒公主府門前的事,你也看到了,那樣都不算失心瘋……什么算?”
霍千斛甚至有一點懷疑,那攝政王變成這樣,跟眼前的云清絮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