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我那十七弟,初時我還道他英勇過人,不乏智謀,豈料如今看來,竟是如此愚鈍。先皇昔日的寵愛有加,如今想來,怕是因著他那份不同尋常的天真無邪,竟讓旁人錯付了諸多籌謀與期望,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多少心機(jī),盡付東流?!?
楊柳緊隨其后,語態(tài)恭順又不失微妙地附和道:“十二爺所極是,此事確是出人意料。正值酷暑難耐,府中方得冰塊解暑,而那十七爺卻語出驚人,及不日將有漫天飛雪封鎖城池,此等奇思妙想,實乃炎炎夏日里的一抹異色,讓人不禁啞然失笑?!?
蕭慶明冷哼一聲,“如此酷暑難耐,最近用冰量極大,聽說北地還有一些干旱,而他,竟還提及飛雪漫天,這等荒謬之,若傳入深宮,豈不是要淪為宮闈茶余飯后的笑料?舒妃娘娘與他那身居少府之位的舅舅,顏面何存?此等趣談,倒也添了幾分夏日里的別樣風(fēng)味。老十七這信是每個郡城都給了嗎?”
楊柳說道:“送信之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足見其行色匆匆,似有不可喻的急迫。老奴更聞豐涼郡上下,皆在為即將到來的雪封未雨綢繆,百姓與士兵并肩,砍伐林木,以備冬日取暖之需?!?
蕭慶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語調(diào)中帶著幾分傲然的冷意:“呵,老十七,竟也敢妄動山林之根本,莫非不知我大晟國律法森嚴(yán),明文規(guī)定,山林一木,皆不可妄動,違者必究?”
楊柳立即說道:“這……我等是否應(yīng)即刻上書彈劾,向陛下陳明此事,以正國法,嚴(yán)懲不貸?”
蕭慶明擺擺手,喂了一塊肉給站立在籠子里的鷹,說道:“不必,有的是人,看他不順眼,比如太子一黨,我們繼續(xù)看戲。還有,我不是說過了嘛,楊柳,楊管事,你總是忘記,不要與人發(fā)生直接沖突,要給自己留后路,很多事情,我們不用親自出手,朝中之事,勝負(fù)未定,哦,對了,你趕緊去多買些冰,多多買,這天也太熱了?!?
楊柳頷首,說道:“明白,明白!老奴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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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儲秀宮。
京城之內(nèi),紫禁城深處,儲秀宮燈火闌珊,映照出一室憤懣與不甘。
薛貴妃端坐于鳳椅之上,面容沉凝,宛如寒霜覆蓋,那雙美眸中燃燒著難以遏制的怒火,仿佛能瞬間將周遭的一切焚為灰燼。
“愚蠢至極!”她朱唇輕啟,每一個字都如重錘般砸在空氣中,震得人心頭一顫,“我薛家百年榮耀,竟會孕育出薛風(fēng)亮這等蠢笨之輩!薛武兵,本是我薛家精心培養(yǎng)的利劍,如今卻半數(shù)倒戈,成了那蕭云嘯麾下的鷹犬!令人痛心疾首!”
啪的一聲,薛貴妃將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支離破碎,散落一地。
“蕭云嘯,此人與我薛家,與本宮,猶如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她的話語中透露出決絕與堅定,下定決心,要與那蕭云嘯斗個魚死網(wǎng)破,以維護(hù)薛家的尊嚴(yán)與榮耀。
門扉輕啟,一小太監(jiān)躬身而入,聲音壓得極低,卻難掩其內(nèi)急迫之情,“貴妃娘娘,有緊急奏報待閱。”
薛貴妃朱唇微啟,一抹淡然而又不失威嚴(yán)的冷艷掛于面頰,輕抬玉手,以不容置疑之姿道:“傳?!?
侍衛(wèi)忠瑾,步伐穩(wěn)健,神色凝重,步入殿內(nèi),躬身行禮,聲如洪鐘而不失恭敬:“啟稟娘娘,相爺密函急至,及蕭云嘯近日散播異象之說,預(yù)數(shù)日之后,炎炎夏日將現(xiàn)飛雪漫天,冰封萬里,預(yù)之下,百姓生計堪憂,哀鴻遍野。明日朝堂之上,此事必成眾矢之的,亟待商議對策。"
薛貴妃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藏著鋒利的刃:“呵,好一個蕭云嘯,竟敢以夏日飛雪之荒誕之,妄圖攪動朝野風(fēng)云,真是給了本宮一個收拾他的好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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