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厲聲喝道:“說!給朕一個明白。刑部尚書周嘉,你,先為朕解惑!”
周嘉聞,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之上。
說真話,恐家族不保,性命難安;不說真話,欺君之罪,亦是死路一條。
這進退維谷之境,讓他面如土色,額間冷汗涔涔。
蕭崢騰見狀,臉色愈發(fā)陰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風暴凝聚,他冷冷道:“怎么?你竟也學會了沉默是金?朕聽聞,你膝下獨女周楚楚,已悄然投奔蕭云嘯麾下,莫非,你心中亦已暗自盤算,為自家鋪設退路不成?”
此一出,周嘉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雙腿一軟,竟是毫無征兆地跪倒在地,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之中,如同他此刻絕望的心境,無處遁形。
“陛下圣明,微臣膝下小女,自幼心性未定,一腔癡念,皆系于蕭云嘯將軍之英姿之上。微臣惶恐之余,已嚴加管教,將其幽于深閨,以冀其醒悟。然小女竟尋隙而出,此皆因少不更事,為將軍之風華所迷,誤入歧途?!?
“微臣深知其行差踏錯,必嘗盡苦果,自會迷途知返,回歸正軌。微臣全家上下,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絕無絲毫異心,臣愿以項上人頭擔保,望陛下明鑒,寬恕小女無知之過?!?
“哦?朕倒想聽聽,卿家如何解析這北方四郡易手的緣由?”
周嘉微微欠身,緩緩道:“陛下,西亞之地,素以冰雪為衣,其民驍勇善戰(zhàn),尤擅在銀裝素裹中馳騁,更兼其民族血液中流淌著不羈與掠奪之性,每逢時機成熟,便如豺狼般南下侵擾。此番雪災,無異于天賜良機于彼,我大晟雖國力強盛,卻也難敵天象之威,此乃不可抗力之禍也。”
他稍作停頓,目光中閃過一抹深思,“蕭云嘯等人之叛亂,實乃天怒人怨,引得天罰加身,間接致使我大晟強敵環(huán)伺。然,此皆非陛下之過,乃是奸佞當?shù)?,天時不濟所致。陛下圣明,定能撥亂反正,重振河山,收復失地,再現(xiàn)大晟之輝煌?!?
蕭崢騰的面容漸漸柔和,他緩緩步至龍椅前,輕嘆一聲,悠然落座,語聲飽含深情:“朕登基以來,歲月悠悠,雖不敢說功勛卓著,但勤勉之心,日月可鑒。日夜憂思,皆系于天下蒼生之福祉,燭火常伴,未嘗稍懈?!?
“而他,蕭云嘯,是朕的血脈,朕自問,何曾有負于他?若真有不滿,但請直指朕躬,何以累及無辜百姓,讓朕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畢,他眸光微斂,片刻后,語氣轉(zhuǎn)為凝重:“北方四郡,我大好河山之一隅,百姓安危,朕心所系。不知如今,那片土地上的子民,如何了?”
“回陛下,西亞國騎兵數(shù)萬,所過之處,城池淪為廢墟,百姓慘遭荼毒,北方四郡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人了?!?
朝堂之上,眾卿聞,皆面露懼色,心緒難寧。
“天不佑我朝,此等浩劫,何以應對?”一名老臣顫聲問道,語間滿是絕望。
“倘若任由其勢,京城恐亦難逃劫數(shù),百姓將置于何地?”另一臣子憂心如焚。
恐懼與不安如同瘟疫般在朝堂蔓延,無人能真正安心。
“噓!”
“怎么辦啊!”
“陛下,上次我們不是同柩越國簽署協(xié)定,共抵外敵嗎?這次可以同他們一起,作戰(zhàn)西亞國!”
吏部尚書韓度亮上前,“陛下,柩越國目前戰(zhàn)況慘烈?!?
“你說什么?柩越國也在作戰(zhàn)?”
韓度亮接著說道:“是!西亞國軍力強盛,不懼嚴寒,也沒把我們大晟國放在眼里,同時作戰(zhàn)柩越國和大晟國。”
“然后呢?京城怎么辦?很快就要打過來了?!?
韓度亮搖搖頭,漫天飛雪,無法遷都,糧食儲備不足一個月。
蕭崢騰起身,“從現(xiàn)在開始,關(guān)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斬!”
眾大臣面面相覷,顫抖不已。
這可怎么辦,連逃離京城的機會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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