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馬上沉下去了。
反復過了三四次,劉文三再一次上來的時候,水面那些漂浮的鮮血都紅得浸透心脾了……
并且他的肩膀上,拽著一根繩子,都已經(jīng)嵌入了肉里!
我心頭狂跳。
這一幕和當時撈周廠長老婆的時候何其相似?
只是周廠長的老婆,可是撈了兩次都上不來!這第三次,周廠長也不敢下那個決心去撈了。
很快,劉文三就上了船,我趕緊過去幫忙拽繩子。
濕漉漉的繩子也有一些死沉死沉的,不過要比當時輕了太多太多!
幾分鐘之后,一具尸體被拉出了水面。我心頭狂跳。
這女尸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衫,外套已經(jīng)飄在江面上了。
她胸腹之間有一個很大的傷口,甚至像是貫穿傷,皮膚完全是青色,還透著黑。就像是血流干了一樣。
唐海哭得格外地悲愴,一直喊著老婆這兩個字。
我和劉文三將尸體拽了上來,倒是沒有遇到其他的麻煩。
只是說尸體上船之后那股冰冷,從腳底都在一直躥寒氣。
更近地看到胸腹之間的傷口,都能穿透看到船板了!果然是貫穿了的。
我喉結滾動了一下,看了一眼劉文三。
然后就仔細地去看尸體的手腳。
因為是被錨勾住拖進水里,她身上不只是那一處傷口,還有不少像是被扇葉割裂過的皮外傷,翻起的皮肉,露出可怖的骨頭。
至于那之間的脂肪,都已經(jīng)不見了,甚至肉都有被撕咬的痕跡。
這很明顯是在水里泡著被魚給咬了的,我心想,這應該不算是尸首不全吧?
襯衫下的肚皮也能露出一種死人的青色,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胎不足月,順產(chǎn)不了,我得下刀。”
“唐老板,你能接受不?”我扭頭看向了唐海。
唐海咬了咬牙,點點頭:“接受,怎么能不接受?不接陰上不了岸,上岸了也要鬧煞,鬧祟,劉先生都和我說過了?!?
我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去穿上了黑貓皮的襖子,戴上了灰仙手套,然后我讓他們幾個人全都到了船板的最里面,讓開了大部分的空間。
貓骨陶,命數(shù)稱,銹跡斑駁的剪刀。
除此之外,我還拿出來了一把匕首。
這匕首明晃晃的,上面沒有任何的銹跡,反射月光,還有些晃眼。
我的眉毛上有一道傷口。
就是這把匕首劃破的!
二十二年前我出生的時候,奶奶給我媽剖腹,她當時也很焦急,匕首劃破我媽肚皮的時候,也傷到了我。
要是當時她下手再深一點,恐怕我早就沒了。
蹲在尸體旁邊,我掀開了尸體腹部的衣服,低聲呢喃。
“胎未足,魂已全。”
“產(chǎn)嬰靈,避陽關?!?
“尸雖破,子嗣誕?!?
“賦誨名……十二月,香燭貢,接陰生!”
低喃著,我就感覺到了更多的涼氣,似乎有一雙手在我身上游走一樣。
又像是肩膀上面很沉,耷拉著什么東西……
隱隱約約,似乎能聽到一個女人的哭泣聲……
我頭皮有些發(fā)麻,打了個寒噤,可我卻不敢回過頭去!
接陰已經(jīng)有三次了,這一次,還真的是唯一一次我無法理解的詭異。
尸體都躺在我面前等著接陰呢,怎么會聽到哭聲……難道是還有其他的鬼祟?
“文三叔,陳叔,你們幫我看著點兒,周圍別有什么亂子?!?
說完,我手中的匕首,就直接刺入了那女人的肚皮!
死人皮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晾曬過的豬皮,想要穿透格外地費勁……
好在刀足夠鋒利。
我拉出來了一個小口子以后,便伸手進去掏陰胎。
得虧陰生九術說過這一方面的法門,不然我還真不敢下手。
我面色一呆,身體卻僵硬了下來……
又將手往里塞了一點兒,卻還是感覺到一片空空蕩蕩!
唐海她老婆的肚子里,什么東西都沒有???
哪有什么陰胎!?
目光再看胸腹間那個傷口,我臉色當時就變了……
我聲音難聽地說道:“陰胎,已經(jīng)出去了!”
我話音一落,劉文三和陳瞎子都是面色大變。
“不好!趕緊上岸!”
劉文三忽然吼了一嗓子!他飛速地就去開船!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