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斜眼望向那個本該二十一年前便胎死腹中的年輕人,撇了撇嘴,打趣道:“瞧一瞧那位,你是不是一路上走得納悶,為何那小子膽敢穿一襲白蟒袍,還敢佩刀上朝?”
王銅爐使勁點頭,如小雞啄米,“對啊對啊。我都給他勸了半天,那位小爺就只是跟我笑,也不聽勸,把我給急的哦?!?
饒是左祭酒歷經(jīng)宦海沉浮,攤上這么個后知還不后覺的榆木疙瘩下屬,也有些許的哭笑不得,一巴掌重重拍在王銅爐肩頭,“你這憨子,八成是去幫著編撰新歷編傻了,沒瞅見這一路走來,見你都跟見瘟神一樣?”
王銅爐急得滿臉漲紅,那么一張黑炭臉都能讓人瞧出紅色,足可見其火急火燎,“老爺子,就別跟小的賣關子嘍。再不透底,我就說肚子疼,不敢去早朝了!”
左祭酒哈哈大笑:“那小子就是被說成拿下徐淮南和第五貉頭顱的北涼世子,你呀你,這趟狐假虎威,可是百年一遇了。”
黑胖子兩腿一軟,幸虧有桓溫攙扶,老人氣笑道:“趕緊站直了,我一大把年紀,扶不起你這兩百斤秋膘?!?
王銅爐伸長脖子望向那個望去便是只剩雪白的背影,如喪考妣道:“老爺子,我真肚子疼。”
左祭酒桓溫在京官要員中歷來以護犢子著稱,笑罵道:“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虧得一身才學跟你一身肉等斤等兩,等會兒你就跟在我后頭?!?
王銅爐雙腿打著擺子,頹然哦了一聲。
皇城正門外呈現(xiàn)出扇面場景,氣勢驚人。
以首輔張巨鹿和大將軍顧劍棠為首。
更有燕敕王趙炳,廣陵王趙毅,膠東王趙睢,淮南王趙英,靖安王趙衡,五大宗室藩王。
還有那換上一身嶄新鮮紅蟒服的陳芝豹。
身穿白蟒衣的年輕男子身后更是縫隙消失,將他圍在當中。
孤立無援。
跟北涼和三十萬鐵騎所處境地,如出一轍。
徐鳳年面無表情,心中默念:“徐驍,這回我替你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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