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說服夫人為奕公子求娶也并非不可。
畢竟,千金難買奕公子愿意。
“顧大姑娘留步,老奴回府復(fù)命了?!?
顧榮規(guī)規(guī)矩矩送走奉恩公夫人的陪嫁嬤嬤,堪堪坐下歇腳,煮的茶尚未來得及入口,就聽流雨提著裙擺,腳步匆匆來報(bào)“小姐,忠勇侯府派人遞送邀請?zhí)印!?
顧榮抬手揉揉眉心,朱唇微啟“忠勇侯府?”
謝灼?
距離她跟謝灼分別,不足一個(gè)時(shí)辰吧?
這是鬧哪樣?
難不成要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一套?
她跟謝灼之間還沒到互通心意思之如狂的地步吧。
暗地里見完,再明著相邀。
看不出來,謝灼挺會玩兒。
“謝小侯爺?shù)奶??”顧榮輕聲問道。
流雨不明所以,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來人自稱是謝老夫人身邊的嬤嬤?!?
霎那間,顧榮尷尬的想找個(gè)地洞鉆進(jìn)去。
又一次活靈活現(xiàn)親身演繹了自作多情一詞。
“快請?!?
謝老夫人派貼身嬤嬤給她送帖子?
怎么看,怎么違和。
難道,她釣謝灼,釣的曖昧不清的風(fēng)聲飄入了謝老夫人耳中。
謝老夫人,是大乾的一品誥命夫人。
是著云霞翟鳥紋冠服,直接入宮面圣,請貞隆帝直接主持公道,貞隆帝不得不賞臉的誥命夫人。
說句恰如其分的話,她沒資格輕慢謝老夫人的貼身嬤嬤。
片刻后,流雨引著老嬤嬤入內(nèi)。
雖身為奴籍,其尊貴與體面之態(tài),卻似超越尋常四五品官員府邸中的老太君,更顯尊榮。
“晚輩顧榮見過曹嬤嬤?!鳖櫂s福了福身,含笑問好。
曹嬤嬤的神情里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倨傲,輕掀眼皮,上下打量了顧榮幾眼,隨后敷衍地微微點(diǎn)頭以示回禮。
“老身有禮了?!?
顧榮敏銳而清晰的感知到曹嬤嬤的敵意,暗道來者不善。
倘若,曹嬤嬤奉謝老夫人之命前來訓(xùn)斥掌摑她,她是躲,還是打回去?
至于不躲,根本不在顧榮的思考范圍之內(nèi)。
孝道都壓不住她,何況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謝老夫人?
能讓她嘴軟心慌的只有大乾的律法和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
思及此,顧榮緩緩?fù)χ鄙碥|,語氣中的熱絡(luò)瞬間消散,僅余下臉上那皮笑肉不笑的微妙表情。
自顧自地坐回主位,手漫不經(jīng)心地端起茶盞,低垂眼簾,凝視著茶水中輕輕蕩漾的波紋,輕啟朱唇,淺嘗一口后,方緩緩道“青棠,為曹嬤嬤備座,上茶?!?
隨后,看向曹嬤嬤,淡聲開口“不知曹嬤嬤前來所為何事?”
曹嬤嬤眉頭微蹙,神色愈發(fā)陰沉,似乎對顧榮的隨意怠慢感到不悅。
俗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七品官”,她身為謝老夫人所倚重的貼身嬤嬤,自然成為了上京貴夫人們爭相奉承的對象,只盼她能在謝老夫人面前美幾句。
汝陽伯府的榮華已然是過眼云煙,顧榮不過是平民之女,怎配當(dāng)著她的面落坐主位。
“真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曹嬤嬤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來者是客,這便是顧大姑娘的待客之道嗎?”
“粗鄙不堪!”
顧榮輕拂茶水浮沫,語氣淡然“誠然,顧府不過一介平民居所,蒙陛下恩澤方得保全,自然無法與忠勇侯府的顯赫富貴相提并論。然而,我顧府先祖亦是高祖親賜爵位之人,至于待客之道,自當(dāng)由我顧府自行斟酌,無需曹嬤嬤費(fèi)心掛念?!?
“來者是客不假,但我觀嬤嬤不像是做客的,倒更像是吹毛求疵頤指氣使的?!?
“再者說,為客,最基本的不應(yīng)是入鄉(xiāng)隨俗嗎?”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