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能得到千倍萬倍的回報。
儷貴妃不斷的自我安慰著。
貞隆帝耐著性子安撫了儷貴妃兩句,就開始追問太醫(yī)。
確定六皇子病情兇險后,神情大變。
“救!”
“想盡一切辦法去救?!?
“養(yǎng)了你們這么多年,連區(qū)區(qū)燒傷都治不好,朕養(yǎng)你們還有何用!”
太醫(yī)們斟酌的用詞,七嘴八舌,各有推測。
貞隆帝聽的一陣兒頭大,心煩意亂。
“閉嘴!”
“朕讓你們救小六不是讓你們互相推諉!”
“再說一句,但凡六殿下有個萬一,朕要你們所有陪葬?!?
話音落下,寢殿里陷入寂靜。
就連儷貴妃的啜泣聲都不自覺的減弱。
太醫(yī)們噤若寒蟬,試遍了所有看似可行的法子,針灸、用藥、切開引流……
六殿下才堪堪止住抽搐,緩緩醒了過來。
但,高燒依舊未退。
“父皇。”六殿下眼淚汪汪,軟軟糯糯,虛弱的不成樣子。
貞隆帝上前,將六皇子攬在臂彎里,另一只手輕撫了撫六皇子的額頭。
很燙。
燙的嚇人。
貞隆帝的心控制不住的沉了沉。
“父皇,兒臣好疼,好疼?!?
“疼?!?
“不煉丹了,不學三皇兄煉丹了。”
“救救兒臣?!?
六皇子斷斷續(xù)續(xù)的重復著,眼神里的亮光又漸漸黯淡下去,口中囈語聲幾近無聲,再次陷入昏迷。
貞隆帝的身體陡然僵硬,瞳孔猛的一縮,厲聲道“太醫(yī)?!?
太醫(yī):他們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被煉丹爐炸傷斷指,說傷重也傷重,畢竟成了殘缺不全之人。
可,說傷輕也是真的傷輕。
及時的止血、清理創(chuàng)面,涂抹清熱解毒的藥膏,再用滾水燙煮過又晾干的軟布包扎起來,慢慢等愈合便好。
誰知,短短數(shù)日,六殿下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急轉(zhuǎn)直下。
傷口腫脹,膿液腥臭,受驚高熱暈厥。
幾番詢問貴妃娘娘以及侍奉六殿下的宮人,皆稱六殿下的斷指傷口沒有觸碰過任何不潔的東西。
若是……
若是熬不過去……
六殿下輕則癡傻,重則直接殞命。
太醫(yī)們不約而同地默默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認命上前繼續(xù)救治六皇子。
儷貴妃凄絕哭喊,如杜鵑泣血,聲聲哀鳴。
聞?wù)邆?,聽者落淚。
貞隆帝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愧疚和心疼。
小六受那么大的罪,他為人父,卻依舊在厚此薄彼。
“李福盛。”
“傳令禁軍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帶一隊人馬,將三皇子府中的丹房盡數(shù)拆去,將所有煉丹爐毀掉,把那些蠱惑三皇子的方士活埋!”
“另外,在小六康復前,罰三皇子禁足府中?!?
這些時日,承恩公府一黨又不消停了,死咬著承衍,鉚足了勁要將承衍拉下來,讓三皇子承赟一家獨大。
正好,借此機會,順勢潑一瓢冷水,敲打敲打。
三皇子:他是什么很賤的東西嗎?
李福盛領(lǐng)命,躬身離去。
深夜。
三皇子府嘰里哐啷,噼里啪啦,叮叮咚咚。
丹房被拆了一間又一間,青磚墻被推了一面又一面,煉丹爐被砸了一個又一個,身著道袍的方士們被活埋了一個又一個。
每一聲響,都像是將三皇子的威嚴和顏面扔在地上,任人踐踏。
素來嬉皮笑臉神神叨叨的三皇子站在府里的賞景樓上,鐵青著臉,緊緊抿唇,垂下視線,將府中的兵荒馬亂人仰馬翻盡收眼底。
身側(cè)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緊握成拳。
滴滴腥紅,落在地上。
“儷貴妃在找死!”
三皇子咬牙,一字一頓。
今日之仇,他必報!
“殿下息怒?!?
三皇子身后的山羊胡謀士恭聲勸誡“越是此等關(guān)頭,越是要沉住氣?!?
“小不忍則亂大謀。”
“六殿下病情兇險,陛下關(guān)心則亂,極易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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