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
分明就是在為灼兒鋪設(shè)一條更順遂通暢,穩(wěn)定大位的錦繡坦途。
她是過河的橋梁,是上房的木梯。
這般謀算,算不得多么高明,但卻是算盡了人心和人性。
屬實可怕!
惱火之余,永昭長公主又有些敬佩。
難怪謝脩年紀輕輕便成就斐然,文治武功,智謀過人。
擁有謝老夫人這般睿智的母親和謝老侯爺如此雄武的父親,若非出類拔萃,反而顯得不尋常了。
謝老夫人聽出了永昭長公主聲音里擰巴的怒氣“是老身算計了殿下對阿脩的情意和對灼兒的慈母之心?!?
永昭長公主:又是這么直白。
坦坦蕩蕩的,簡直讓她無話可說。
此刻,她很懷疑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這句話!
算計她的謝老夫人坦蕩的令人發(fā)指!
永昭長公主將空了的茶盞朝著謝老夫人推了過去“本宮口干舌燥?!?
心更燥!
謝老夫人淡笑著斟滿,頗有一種相逢一笑冰釋前嫌的意味“為殿下斟茶,是老身的榮幸?!?
永昭長公主:過了!
實在是過了!
她硬生生從這笑容里窺出了諂媚和討好。
永昭長公主端起茶盞,抿了兩口,驀地語氣一轉(zhuǎn),問道“老夫人就不擔(dān)心本宮出爾反爾嗎?”
“本宮到底和陛下一母同胞,母后也尚在人世?!?
謝老夫人“那殿下以阿脩生生世世的平安喜樂,康健長壽起誓吧?!?
永昭長公主氣急!
真是卑劣的正大光明。
哪有人用自己獨子的來生威脅拿捏兒媳的!
氣死!
氣死!
她只是隨口一提,謝老夫人就面不好色的順桿兒爬。
以前,她怎么不知謝老夫人的臉皮如此厚。
“謝脩若是泉下有知,怕是會氣的從棺材里爬出來!”
氣急之下,永昭長公主口不擇。
謝老夫人眼神倏地黯淡“見見倒也是幸事?!?
當年,短短時日,她接連喪夫、喪子,唯一的孫兒也入了佛寺。
偌大的侯府,空蕩蕩的。
靜的像是陰曹地府。
風(fēng)刮過的響動,像極了忘川河里哭嚎不止的陰魂。
見狀,永昭長公主自知失。
謝老夫人的痛苦,遠勝過她。
哪怕再惱火,她也不該以此為笑談。
“本宮會保守秘密的。”永昭長公主干巴巴道。
可,究竟要如何做,她得再思量思量。
今日聽到的種種,過于震撼,過于驚悚了。
“本宮立誓。”
“以本宮生生世世的榮華富貴立誓?!?
“以灼兒和顧榮的繾綣深情立誓?!?
謝老夫人:立誓就立誓,提灼兒和顧榮的夫妻情意做甚!
瞬間之后,耳邊傳來永昭長公主的聲音“未知來日,這份深情能否依舊堅守初衷,如誓之求娶,一心一意,忠貞不二,白首不相離?!?
天子啊。
哪有天子的真心經(jīng)得起權(quán)勢、美色、時間的考驗。
屆時,顧榮又該何去何從。
眼睛里不留沙子的顧榮啊。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