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隆帝和宗室,皆不會放任身世不明混淆血脈之人承襲皇位?!?
“三殿下想一手遮天,唯有將謀逆造反、逼宮篡位,將北疆事變的罪狀牢牢扣在貞隆帝身上,不牽扯出承恩公府。”
“然,殿下發(fā)現,最大的威脅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是奉先皇遺詔攝政監(jiān)國的長公主?!?
“長公主殿下,師出有名?!?
“又有太后娘娘、靖老王爺、喬老太師、禮部尚書的力保。”
“哪怕是最擅長雞蛋里挑骨頭的官,都無話可說。”
“事實正如三殿下所,三殿下勝算渺茫?!?
“永昭長公主是不會坐視殿下謀反作亂而不理的?!?
“表嫂,你說漏了?!比首余嵵仄涫碌募m正“永昭姑母是有表嫂,有謝寧瑕。”
“在表嫂列舉的那些人里,唯有靖老王爺真正算永昭姑母的人?!?
“表嫂,我在想,倘若表嫂在佛寧寺遇到的人是本宮,本宮借勢給表嫂,救表嫂出水火,替表嫂除裴敘卿,那表嫂所嫁之人會不會就是本宮?!?
“屆時,表嫂為本宮出謀劃策,拉攏朝臣,積蓄力量,無驚無險的送本宮登上那朝思暮想的龍椅?”
顧榮眸底掠過一抹鋒芒。
三皇子知道的比她以為的更多,也比她以為的更精明。
幸虧,南子逾臨死前給了三皇子沉重一擊。
否則,她所面臨的處境遠比眼下更棘手。
天運在她!
顧榮沒有惶恐惴惴,果斷而迅速的說服了自己。
“不會?!鳖櫂s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謝灼是她精于算計,虛情假意一生里的為數不多的真心。
那是謝灼用炙熱純粹的情意爭搶來的。
旁人不知謝灼無可取代的好。
她懂。
三皇子煞有其事追問“本宮何處不如謝灼。”
“還請表嫂莫要用處處不如的話來搪塞本宮?!?
顧榮眉宇間似有些許不耐“殿下方才那般假設,是見我有利用價值,是見我身后的靠山壯大?!?
“可,若我還是汝陽伯府備受繼母欺凌的弱女子,殿下怕是吝嗇賞我一個眼神,甚至會覺得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晦氣?!?
“謝灼不同。”
“他不是沖著我的高朋滿座、人聲鼎沸之際匆匆趕來,輕談所謂的得不到的遺憾。”
“而是看到我在泥地里艱難掙扎時,不嫌棄我的狼狽和臟污,透過我的破碎和陰暗,看到我的委屈和傷痛,溫柔又堅定的朝我伸出手。”
“他沒有想過要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這才是最根本的?!?
“殿下,休要以己心度謝灼?!?
“還有……”
顧榮頓了頓,鄭重其事道“我不喜歡寧瑕二字!”
“謝灼的表字不是寧瑕,而是如珩。”
“謝如珩。”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珺璟如曄,雯華若錦?!?
“這就是我心目中的他?!?
“殿下可甘心了?”
顧榮問的直白,不留一絲遐想的余地。
三皇子道“看來,修佛比修道更容易得償所愿?!?
顧榮“的確?!?
“最起碼,修佛無需迫害女子清白來煉丹!”
三皇子聞,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這就是表嫂心下的芥蒂嗎?”
“介意本宮用處子血煉丹?!?
顧榮搖搖頭“不是介意,是嫌惡?!?
“本宮的確依千辛萬苦尋到的古方上所記載的,以處子血為藥引煉制延年益壽的丹藥?!比首犹埂暗?,本宮并未強迫?!?
“以金銀抵換,你情我愿?!?
“何談嫌惡,何談喪心病狂呢?!?
“表嫂,多的豆蔻年華的女子前赴后繼的以清白之身換足夠半生豐衣足食的金銀。”
顧榮眉頭越皺越緊“三殿下不妨回府逼問下那些替殿下搜羅少女用以煉丹的方士,一筆筆豐厚的酬金填飽的到底是何人的肚子。”
“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到底是何人?”
“至于是不是盡數心甘情愿……”
顧榮嗤笑“殿下太理直氣壯了。”
“對了,那些方士被貞隆帝下令活埋了?!?
“勉勉強強也算誤打誤撞做了樁好事?!?
“至于三殿下所說的生意,空口白話,未免顯得過于沒有誠意?!?
“冤有頭,債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