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胡亂咬人的瘋狗。”
不能把三皇子逼急了。
三皇子臉上的游刃有余的笑容悄然隱去。
他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憋悶更盛。
起身,揮揮衣袖,腳步匆匆離開,像是不歡而散,又像是鎩羽而歸落荒而逃。
武德伯:她真的配聽如此多的秘密嗎?
原來,三皇子的生父真的是英年早逝的譽王。
原來,承恩公府摻和了震驚天下的北疆事變。
原來,三皇子竟想揮鋤頭撬謝小侯爺?shù)膲恰?
原來,三皇子求仙問道走的是邪修的陰路子。
……
原來……
原來,攝政監(jiān)國只是永昭長公主的。
她……
好像莫名其妙就站隊了。
這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讓姨母看笑話了?!鳖櫂s面露歉意。
“青棠,給姨母添茶?!?
武德伯控制不住抖了抖。
她心目中的觀音娘娘,生了個談笑風生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女兒。
別問她怎么記住這句文縐縐的話的。
“榮……”
“榮榮,你給姨母句準話,你……”
“就如姨母所想?!鳖櫂s坦坦蕩蕩。
本就到了明牌的時候了,目標明確,擰成一股兒勁兒,會事半功倍。
武德伯下意識道“那謝小侯爺豈不是搖身一變成太子。”
“倘若長公主殿下嫌棄你的出身,或者謝小侯爺朝秦暮楚見異思遷,那誰還能替你做主啊?!?
顧榮微微一怔,心下不由得一暖。
顯然有些沒有料到武德伯的反應(yīng)。
“姨母。”顧榮聲音里染了些許親呢“我的出身?”
“我是什么出身呢?”
“我的外祖是江南商會的會長,掌江南數(shù)萬萬錢財民生?!?
“我的祖父是大乾清流之首,是歷經(jīng)三朝的喬老太師。”
“我的姨母是先皇親封的武德伯,世間獨一無二的女爵?!?
“我一見如故的好友清玉公主是永寧侯府說一不二的當家主母。
還有國子監(jiān)祭酒的關(guān)門弟子蔣行州。
眼下,蔣行州看起來還是不顯山不露水,但來日入仕,又是堪比明御史的存在。
攢夠資歷,接過御史臺不在話下。
而她謀算著扶上位的席大爺所掌的京畿衛(wèi),也會是她的!
所以,她的出身怎么了?
“姨母,我早已不是曾經(jīng)那個孤苦無依的汝陽伯長女了?!?
她從不否認,她借謝灼的勢,豐盈了自己的羽翼。
她也從不覺得,這是件難以啟齒、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
武德伯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驚嘆不已。
不數(shù)不知道,一數(shù)嚇一跳。
這簡直就是一尊說不得碰不得的龐然大物啊。
哪怕失去謝小侯爺,榮榮依舊是上京城人人恭維逢迎的明珠。
這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吧。
她在漢中的所作所為只能算小打小鬧。
觀音娘娘若是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青棠姑娘,再添茶再添茶,容我壓壓驚?!?
怎么不算是有出息了呢?
當年,她信了她的文弱小書生的舌燦蓮花,接受了朝廷的詔安,揭竿而起之路戛然而止。
而今,又要重操舊業(yè)了。
但,不得不從。
榮金珠對她、對她的文弱小書生都有救命之恩。
榮金珠的悲劇,像巨石一樣壓在她心頭多年了。
恩情,總是要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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