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寒眉目冷淡,那雙深邃的眼眸也難以令人窺探情緒。
柳凝歌眨了眨眼,莫名感到了心安。
她這個人,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很厭惡被別人威脅和壓迫。
憑心而論,她巴不得柳迎春就這么被毒死,可她占據(jù)了原主的身體,站在女兒的角度,實在無法拒絕老夫人的提議。
等到那可憐的女人牌位被供入祠堂,她就徹底斬斷原主的一切,自此以后只為自己活著。
“好,我答應(yīng)您。”
老夫人長長舒了一口氣,姜氏也止住了哭聲。
只要她愿意出手,柳迎春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片刻后,柳凝歌重新寫下了藥方,親自抓藥熬煮,全程沒有讓任何人經(jīng)手。
滾燙的湯藥被姜氏端著喂進了女兒嘴里,只喝下去一炷香時間,咳血的癥狀就已經(jīng)消失,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紅潤。
姜淑喜極而泣,握住女兒的手無聲落淚。
柳建南坐在桌邊,絲毫沒有女兒脫離危險后作為父親的喜悅,反而感到很不耐煩。
柳柔秋和她的生母高氏憤恨的瞪著柳凝歌,像是在責(zé)怪她多管閑事。
至于柳若霜與潘氏,這母女兩人最擅長的就是掩藏情緒,明明恨得牙根發(fā)癢,還是得眼含熱淚,裝出打心底里為柳迎春高興的模樣。
身為局外人,柳凝歌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這群人的神色,要不是顧念著老夫人在,真想抓一把瓜子坐下來看戲。
半個時辰后,柳迎春悠悠轉(zhuǎn)醒,先是咳嗽了幾聲,隨后抬手在空氣里胡亂抓了一把。
姜淑欣喜的喚著她的名字:“春兒,你終于醒了!”
“母親?”
柳迎春下意識喊了一聲,嗓子果然發(fā)出了聲音,只是聽起來就跟破鑼一樣,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不管怎么樣,能開口就是好的,姜氏已經(jīng)不奢求太多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女兒抱怨道:“母親,你怎么不點蠟燭,周圍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見?!?
姜氏嘴角的笑意一僵,“春兒,你在跟母親開玩笑吧?現(xiàn)在是大白天,怎么可能看不見?!?
“白天?!”
柳迎春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睛還是看不到任何光亮。
她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崩潰般的尖叫了起來,“我看不見了,我什么都看不見了!母親,我變成了瞎子,我該怎么辦?。 ?
一聽到她瞎了,兩房妾室高興的嘴都歪了。
之前是個啞巴,現(xiàn)在成了瞎子,這蠢貨真夠倒霉的!
老夫人眉頭緊皺,“歌兒,這是怎么回事,迎春的眼睛怎么會出問題?”
柳凝歌上前幾步,為柳迎春把了個脈,“她之前喝的藥里被下了毒,毒素淤積太久,引起了雙目失明。”
“那還能治好么?”
“治不好了。”那么烈的毒,能保住一命已經(jīng)算是難得。
“不可能!”姜氏無法接受自己唯一的女兒變成睜眼瞎,把所有怒火都發(fā)泄到了柳凝歌身上,“是不是你又在藥里做了什么手腳!春兒昨天眼睛還好好地,怎么可能說瞎就瞎!”
“夠了!”柳建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凝歌愿意出手救人已經(jīng)算仁慈,你不知感激也就算了,還往她身上潑臟水,簡直混賬!”
說罷,他略顯討好的朝著秦禹寒看去,“王爺,您莫要聽這無知婦人胡亂語,我們都相信凝歌不會做出害人的事?!?
柳凝歌眼神里略帶不屑。